南宫归海微微一愣,霍地抬起头,阴鸷的目光笔直地撞上凌若夕挑衅的视线。
气氛骤然间变得凝重且危险,让人毛骨悚然的硝烟味,正在空气里凝聚着。
朝臣们看看沉默不语的摄政王,再看看笑得意味深长的女人,心头一咯噔,谁也不敢吭声。
“摄政王,你认为我说得对吗?”凌若夕再度问道,轻柔的语调却给人以一种咄咄逼人的尖锐与强势。
“哼,本王与一个女流之辈无话可说。”南宫归海逼于无奈只能用这样的理由来回应她的问话,态度极其不屑,毫不掩饰对她的不满。
女流之辈……
前世,凌若夕可以说是凭着女儿身傲立在黑暗的王座之巅,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嘲讽过?凛冽的黑眸迅速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持平的嘴角透着些许冷漠,“摄政王这是故意在避重就轻吗?”
“若夕姑娘,本王念在皇上的面子上,可以忽略掉你的不敬,但你莫要一次次挑战本王的耐心。”南宫归海也不是好相与的,话音刚落,一股澎湃的气浪从他体内迸射出来,排山倒海般地压向上的女人。
狂风大作,衣诀被吹得猎猎作响,凌若夕立即调动体内的玄力与之对抗,两股巨大的力量在空中交缠着,空气似被扭曲了一般,形成一个急速转动的旋窝。
“摄政王……”不少朝臣捂嘴惊呼,却又在看见凌若夕轻而易举抵挡住这股威压时,愣住了。
这女子居然有能与摄政王不相上下的修为?
两股气流你进我退,在他们俩头顶上方争斗着,丰盈的玄力溢满整个朝殿,忽地,凌若夕气运丹田,蓝阶巅峰的威压猛地加重,气浪好似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一口将南宫归海的威压吞没,凌空撞击上他的胸膛,逼得他倒退数步,被玄力反噬。
一丝殷红色的鲜血从嘴角滑落下来,脸色迅速变得苍白,但那双泛着冷光的眸子,却愈阴毒。
“摄政王!”几名武官立马上前将他扶住,尔后怒视凌若夕:“姑娘,你未免太放肆了!竟敢对王爷动手?”
“你是想让我站在这里被动挨打吗?抱歉,我没有自虐的癖好。”她凉薄地扯了扯嘴角,冷声说道,眼波一转,讽刺地看着南宫归海:“我相信王爷您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对吗?与一个女流切磋,却在战败后让同僚替您出头,这种事,王爷段不可能做的出来。”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南宫归海怎么可能再任由朝臣替他出头?猛地挣脱众人的搀扶,忍下肝脏内的疼痛,咬牙道:“这是自然。”
“啪啪啪。”脆脆的掌声从上方响起,她缓缓自木椅上起身,“不愧是摄政王,有气魄,小女子佩服,佩服啊。”
即使嘴里说着敬佩的话语,但她的脸上却丝毫找不到一丝钦佩,有的只有浓浓的嘲讽。
“好了。”南宫玉眼见他吃瘪,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方才若夕只是与诸位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玩笑?
这怎么可能是玩笑?
百官在心头腹诽道,但脸上却一丝不露。
“若夕刚才的提议,朕也觉得不错,这名考生对摄政王心存偏见,理应给他机会,让他与王爷亲近,方能改变他的想法,从而让百姓们知道,摄政王乃是国家的栋梁,而非所谓的佞臣!”
凌若夕幽幽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南宫玉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比自己预料之中的还要出彩。
南宫归海气得浑身抖,这两人一唱一和,几乎斩断了他所有的后路,即使他想要反驳,想要阻止,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合理的理由。
“就让这考生做一个六品文官,入工部,摄政王,你意下如何?”南宫玉将皮球踢了出去,眉眼带笑。
工部!掌管南诏土地建设、水流渠道建设的重要部门,是名副其实的肥缺,也是一个重中之重。
“皇上既然已经拿定主意,何需询问本王的意见?”南宫归海怒极反笑,盛怒的笑声,夹杂着沉重的喘息,足以见得他此刻有多恼火。
“既然摄政王没有意见,此事就这么定了。”南宫玉拍板定案,强行将卫斯理插入工部,以那人刚正的个性,相信不会让他失望的。
风云变幻的早朝结束,大臣们从殿中鱼贯而出,南宫归海猛地挥动衣袖,恶狠狠瞪了南宫玉一眼,拂袖转身,甚至连身后群臣的呼唤也未曾听见,急匆匆离开了皇宫。
“这次算是和他真正撕破脸皮了。”挥散尾随的宫人,南宫玉穿着龙袍,与凌若夕悠然走在御花园中,幽幽叹息道。
此时的他,仿佛散去了一身的帝王之威,从贵气十足的天子,又成为了初见时干净、善良的少年。
通透的眸子倒影着身旁女人的倩影,目光灼热。
“这是早晚的事,接下来,我们可以暂时按兵不动,留意他的动静,只要他一动,我们便可见机行事。”依照退朝时南宫归海的反应,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想要将他扳倒,仅仅只是安插人手准备攻克他的势力还不够,还要抓住他的把柄,一点一点慢慢蚕食他在朝堂内建立起来的威望,厚积薄。
“你方才与他动手,我怕他会对你不利,不如将阿大和阿二留在你身边贴身保护,你看如何?”南宫玉忧心忡忡地说道,他不愿意见到她受到任何的危险。
凌若夕冷哧一声,凌厉的眉梢缓缓翘起:“你认为他能伤得了我吗?”
也对,她的实力远远高于那人,他似乎是关心则乱了。
南宫玉眸光一暗,自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