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夕面色暗沉,周身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即使她什么话也没说,却让暗水没勇气开口询问。
凌小白坐在凉茶铺里,奇怪的托着腮帮,打量着这边。
“姑娘……”暗水欲言又止,他看得出凌若夕的情绪不太对劲,和平时根本不一样。
凌若夕罢罢手,目光缓慢的将整条巷子打量了一番,一抹暗光,在瞥见地上一条不易察觉的银丝时,自她的眼底闪过。
她弯下腰,将那缕白色的秀捡起,本就冷然的脸庞,更是多了几分让人胆寒的危险。
暗水心头咯噔一下,这头是云井辰的?不对啊,他明明……
凌若夕沉默的将丝放入怀里,随后,拔脚返回了茶铺,她诡异的沉默,让暗水的心七上八下的不停乱跳,不安且紧张。
“娘亲,肿么了吗?”凌小白眨眨眼睛,低声问道。
“没事,”凌若夕并没有把自己的现说出来,更没有告诉他有关那个男人的事,饮过茶后,众人逛了一阵,便打算回宫。
夕阳西下,一大帮百姓在南边的街头站定,踮着脚,往前面张望着什么,人潮从街头一路排到了街尾,密密麻麻一片。
“咦?好多人啊。”凌小白的兴致彻底被勾了起来,松开凌若夕的手,抱着黑狼就往人群里冲。
凌若夕朝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上前保护凌小白,避免他被这拥挤的人潮伤到,自己则飞身窜上一旁的民居顶端,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在人群最前方,是朝廷官员的府邸,此刻,大批披盔戴甲的侍卫,将大宅包围得水泄不通,不断有女人的哀嚎声从里面传出来,一箱箱金银珠宝,一幅幅名贵字画,一件件奢华的家具,被侍卫们搬出府宅。
百姓们看得目不暇接,他们这辈子还没看到过这么多的宝贝呢。
“哇。”凌小白站在人堆里,双眼如打开的灯泡,分外明亮,“暗水叔叔,这些东西是不是都得送到宫里去啊?”
他吸了吸快要滑出唇角的哈喇子,笑容明媚的问道,话意有所指。
哎呦,要是这些东西都要送去皇宫,那不是就落到娘亲的兜里了吗?一想到这一点,凌小白就不安分的搓着手,开始盘算起怎么把它们变成自己的。
暗水想了想:“应该是吧?”
“哟西,娘亲呢?快快快,咱们快点找娘亲。”凌小白这下终于想到了要找凌若夕的身影,只要能够说服她,那这些东西就能落到自己的兜里了。
他慌里慌张的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却没能看见凌若夕的影子,小嘴顿时撅起,“娘亲肿么一眨眼就不见啦?”
“小少爷,姑娘她在那儿。”暗水指了指不远处的房梁,凌小白定眼一看,那上头可不是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么?
“娘亲!娘亲——”凌小白扯开嗓子呼唤着,刹那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放在了他的身上,一个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人惊讶,有人错愕,有人懵懂。
“皇……皇后娘娘!”侍卫们第一时间认出了她的身份,一声惊呼后,迅速跪下,“奴才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天哪,真的是娘娘。
不少曾目睹过大军回朝的百姓曾见过凌若夕,如今再加上侍卫们的证实,他们终于确定此人的身份,一个接一个的百姓跪地行礼,向她送上最真挚,最恭敬的敬意:“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凌若夕怔了一下,凌厉的目光如同刀子,扎根在做了坏事的凌小白身上,丫的,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会暴露行踪么?
虽然距离隔得很远,但凌小白还是吓得够呛,他害怕的躲到暗水身后,小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衫,“完蛋了,娘亲要火了。”
暗水特无语的被当作了挡箭牌,看着四周跪了一地的人,再看看从空中飞下的女人,很没义气的将身后的奶娃娃给推了出来,憨笑道:“姑娘,罪魁祸在这儿。”
“你!你太没义气了。”凌小白凶神恶煞的瞪着他,没想到自己会被背叛。
“小少爷啊,这可不能怪我,做错事得自己承担。”丫的,就他怕凌姑娘,自己难道不怕吗?好端端的出游,结果却闹出这么大的事,可想而知,他们的下场会有多悲惨,这种时候能撇清关系,那必须得撇清,不然等着脱层皮吧,再说了,小少爷顶多挨一顿揍,凌姑娘才舍不得下狠手呢。
暗水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出卖了凌小白,心里自然没什么负罪感。
“啊,是皇后!”忽然,大宅内传出一声凄凉的惊呼,方才还嚎啕大哭的女眷,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侍卫们的束缚,拔脚就往凌若夕冲来。
速度之快,力道之猛,看得四周的侍卫心惊肉跳,赶紧起身,将凌若夕保护好,刷拉拉抽出腰间的佩刀,“保护娘娘!”
明晃晃的刀刃在这夕阳下显得格外森冷,刀尖直对女眷的身体,这位哭得泪眼婆娑的夫人吓得立即停下脚步,双眼瞪大,没敢再往前近半步。
眼见女人的危险解除,凌小白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一个健步,小跑到凌若夕身边,担忧的将她打量了一番:“娘亲,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凌若夕不认为这个女人能伤到她,即使方才这些人没有出手,她也会及时躲开。
“皇后娘娘!”女人出凄厉的嘶喊,直挺挺跪倒在地上,“娘娘,您大慈大悲,是观音在世,求求您开开恩,绕过我们吧,我们真的没有做错事啊,我们是冤枉的,求娘娘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