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百夫长边上奉承的驿长目瞪口呆,愣愣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百夫长慢悠悠喝了一碗酒,站了起来,朝那摁翻在地的驿卒抬了抬下巴,问道:“这人是不是那个新来的?”
驿长惶恐点头,“是,不知他哪得罪了大人?”
“哼哼!”百夫长冷笑一声,大手一挥,“找到他的房间,给我搜!”
一群人冲进了驿站房间内,翻箱倒柜地搜查。
至于驿站内的驿卒,包括驿长在内,全部集中在一起蹲在了地上抱头,边上有明晃晃的刀枪戒备着。
没多久,驿站房间内有人提着一只装有金翅的鸟笼出来,走到百夫长面前抖开一副画像,“大人,搜到了!”
百夫长看看笼子里的金翅,再看看那张画像,嘿嘿一声,冷目瞅向摁在地上的驿卒,“果然有问题,这是上面要的人,小心点收拾,别弄死了!”
立刻有人过去揪着那驿卒的头拽起脑袋,一根铁棍直接插进其嘴中,硬生生撬开了他嘴巴,这里绑着的绳索一松,又一根钳子探进其口中,硬生生将那驿卒的牙齿一颗颗拔出。
牙齿并未扔掉,而是一颗颗放进了一旁的布包里收拢。
很快便将那驿卒给弄的满口鲜血淋漓,蹲在不远处的驿站诸人看的头皮麻。
拔完驿卒的牙,又一块布塞进了那驿卒口中,扯起人,迅速绑了个严实。
在驿站内到处搜过的人马过来回报,没有其他异常现。
有人牵了马过来,百夫长翻身上马,随行人马抓了那驿卒准备撤离。
驿长跑来,拱手问了声,“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百夫长本不想理会,后不知想到什么,勒住马盯着他问了句,“听说你新娶了一房美妾,貌美的很?”
“呃…”驿长一愣,旋即从对方不怀好意的眼神中察觉出了点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枚金币,双手奉上,“弟兄们辛苦了,买点酒喝!”
百夫长面露诡笑,脸色突然一肃,马鞭朝他一指,“此人可能是共犯,一起带走!”
“大人!”驿长惊呼,也由不得他辩解,数人冲来,已将其摁翻,五花大绑,堵了嘴,一起给拖走了。
类似情况不但是生在此地,不但是生在赵国,除燕国外,诸国各地驿站都陆续出现类似惊变。
罕见的,也是前所未有的,六国接连对本国境内的驿站展开了一场抓捕,雷霆般迅速。随之而来的,是一场针对所抓之人亲眷家属以及平日来往人员的严查,株连甚广,一时间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
赤州府城,一辆马车出城远去后,渐渐加快了速度,在官道疾驰。
马车内,全少康掀开后方的小窗口,直到金州府城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中,方慢慢放下了帘子,回头轻叹了一声,“这一去,今后怕是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陪坐在旁的管家全桥道:“你我本是燕国人,老爷平常日日思念故国,能归故土,当高兴才对!”
全少康:“由无到有,我半生经营出的心血皆在此地,就这样放弃了,我不甘心呐!”
全桥:“老爷应对及时,及时提醒了上面做出应变,虽然底层遭受了巨大损失,可主要网络却保全了,很快又能展起来,老爷为大燕避免了更大的损失,此番回到故国,前程似锦,理当高兴!”
全少康苦笑,“功过有时就在一线之间,因我这里失手,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当年我离开家时,父亲只是个小吏,没想到二十年过去,父亲居然能身居高位。”
全桥明白他的意思,换了一般人,出了这种事怕是要推出来顶罪了,但这位的背后有人,燕国谍报司也不敢轻易推他出来顶罪,运作之下,过失反而变成了功劳,有此就可见他背后之人的能耐。而一般人入了这行当,许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得光,哪能像这位一样,还能因功被紧急调回国内另有任用,分明是有人要把他给摘出是非,背后的人力了!
“老爷这次回去,老太爷应该不会再让老爷干这行了,怕是另有前程安排!”全桥拱了拱手,“我这次也是沾了老爷的光!”
两人的关系其实并非什么主仆关系,是上下级,是主职和副职的关系,他这次能脱身,也的确是因为全少康的因素。
全少康神色迷惘,“如今的大燕,每况愈下,回去后又能…”摇了摇头,改了口,“不知家眷那边什么时候能到。”
全桥:“老爷放心,上面会妥善安排接送事宜,老太爷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子孙出事,他们已经出了几天,估计快到燕国境内,只要一入燕境,就能安然抵达京城。只是夫人和少爷小姐们,怕是会被自己的身份吓一跳……”
马车抵达了一座山脚停下,两人下了车,全桥挥手示意了一下,车夫继续驾车前行。
两人则进了山林慢慢爬到了山顶,捡了些干柴在山顶上堆积,之后点燃了柴火。
全桥摸出一只瓷瓶,洒了些粉末到柴火上,立见一股浓浓黄烟升起。
全少康站在山顶回望赤州府城方向,“多少弟兄家破人亡,而我却扔下他们跑了…牛有道,算你狠,这笔账没完!”
就在这时,一只黑色巨鹰从远空掠来,掀起一阵狂风落在山顶,体高足有一丈。
一名修士跳下,核实了二人身份,拉了两人一起越上鹰背,施法护了二人。
巨鹰振翅腾空而去,山顶只剩余烟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