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殿下到!”
“兵部尚书杨大人到!”
“右都御使高大人到!”
提着气正要拍惊堂木的黎于只得站起来,疾步相迎。
“下官黎于给王爷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黎大人请起。这是京兆尹大堂,黎大人还请上座。”陈望言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
黎于连忙道:“不敢,王爷乃是奉旨钦差,理应上坐。”
陈望言推让数次后,才道:“如此,本王就不客气了?”
黎于、杨尚、高举都道:“王爷请!”
伺候陈望言坐好后,黎于又恭敬的请高举、杨尚就坐,自己在一旁立着旁听。
高举、杨尚一向看不起黎于这个被罗四安架空从傀儡的京兆尹,顿时毫不客气的就坐上去了。丝毫没有看到黎于眼中闪过了一丝愤怒。15530561
风宁抿着唇角一抿,走到陈望言身边,在他耳边小声道:“这倒是个妙人!”
陈望言也小声的说:“皇父的眼睛,能不是妙人吗?”
说完坐直了身子,把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
赵何氏磕了个头才说:“民妇济南陇县人氏赵何氏给王爷请安!”
“你所言四年前被处斩刑之人是你夫君赵德福而不是赵德贵,可有证据?”陈望言看了一下或坐或站的几个朝官,见他们并没有别的话要问,便直接进入正题。
赵何氏又磕了一个头才缓缓道来。
“王爷,当年亡夫遭人胁迫,不得不去在陇县县官大堂状告大伯不孝,赵家的悲剧就开始了……”
罗四安听到这句话就忍不住跳出来,呵斥道:“赵何氏,你胡说什么!当年赵德福状告赵德贵何等的言辞凿凿,人证物证无一不全,你身为人妻,而今竟是要告你丈夫一个诬赖之罪吗?”
杨尚也忍不住大喝了一声:“一派胡言!要真是如此败坏纲常之人,斩了也不冤枉!”
高举更是出言附和,恨不得直接消了这案子!
陈望言斜着眼睛看了三人一眼,喝道:“安静!”
杨尚、高举这才想起他们两人不过是旁观陪审,被陈望言一眼看得冷汗直冒,心都有点发毛了。只好憋着气继续听着。
黎于见堂上无人开口,只得道:“赵何氏,当年之事到底如何,你且细细说来!”
赵何氏吞了口唾液,努力的压下被高举、杨尚吓得快蹦出口腔的心脏,才继续道:“亡夫挨了四十杖杀威棒几乎去了半条命,本以为威胁亡夫的那人会遵守承诺,放我跟孩儿一条生路,没想到,当天夜里,我儿便被人掳走!”
高举不自觉的顺着赵何氏的话语在心中将此事串联起来。
六年前,赵八金不知道知道了什么秘密,落魄回家,一年的提心吊胆后,终于有人找上门来。那人杀死了赵八金,或许没有拿到东西,便把注意打到了赵八金两个儿子身上!
那人处心积虑的要从赵德贵兄弟身上找到证据,或许,那人是公门之人,因此便想尽办法把赵氏兄弟下到监牢之中,好方便严刑拷打。
只是,赵八金死得离奇,如果他逮捕兄弟中任何一人,另一人必然连夜逃窜。于是,他想出一个方法,让弟弟出首状告哥哥。兄为弟纲,以弟告兄者,杖责四十方可受理。案情明了之前,受理官员可以名正言顺的扣押出首之人。而被告,则是在大牢等候提审!
如此一来,兄弟两人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逃离掌控!
“后来,大伯被判定斩立决。民妇本想为大伯收尸下葬,不想却在临刑前晚上被黑衣人掳走,被关在荒郊野岭,饭食俱无。民妇费劲辛苦才逃出来,回到家中,方才发现家里被翻得狼藉不堪!”
高举心头一跳,直觉不好,正要开口呵斥,不想一探头竟看到陈望言似笑非笑的眼神,嘴角的笑意跟他下令抄家的时候扬起的弧度如出一辙!刚冒起的勇气瞬间消失不见!
风宁见陈望言阻止了高举,温和的鼓励道:“你不要怕,接着说,如果确有此事,王爷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赵何氏先磕头道:“谢王爷做主!”
然后才接着说:“民妇见到家中惨状,想找夫君问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不想,找遍了家中也没有找到我那被打的动弹不得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