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随着她最后这下子扎了进去,勾出来的除了湿润的泥土外竟还有几条臭蛆。小丫头虽然胆子大,可哪禁得起这个,不用想也知道,八成里边就埋着个死人。她捏着鼻子躲的老远。老猫跑过去竟叼着她的裤脚子往土坑这边来,那意思是一定要让她把里边的死人给挖出来不可了。
无奈只好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开始刨土,挖了一米深了,土壤变得比较稀松了许多。她再往下挖了几尺,终于一具尸体露出了头,从还未烂没的衣服上可以辨认的出那是一具女尸,而且这女子年岁应该跟自己恍惚上下。尸体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一只只蛆虫在里边翻云覆雨,海月不忍心看,闭着眼睛把头扭了过去。那老猫溜达过去,用锋利的爪子划开了死尸的衣襟。
这具年轻女子的临死前穿了件花袄子,袄子都是老东北的样子,外边是画布,里边装的是棉花。这种袄子可以说在清朝开始就一直是东北普通老百姓过冬的衣着。可不是咱们看电视中那样人人穿一件貂皮大衣,貂皮也不是咱普通百姓穿的起的,猎人们忙活一个冬天兴许打的貂顶多只够缝制一件皮袄,那还不赶紧卖给大户人家?再看这具尸体的小花袄,东北人习惯在这种袄子里边缝一个怀兜,兜里放点毛票啥的。
过年时,全国都有一个习俗,就是给孩子们压岁钱,而在东北,这压岁钱以前可不是这么个叫法,这叫压兜钱。亲戚朋友给的越多,为啥叫压兜钱呢,因为以前给的都是铜钱或大洋,这东西重啊,老辈的时候一过年,经常看孩子们三五成群的出来玩耍,小棉袄胸前鼓鼓囊囊的重的不得了,那就全是压兜钱了。据说这压兜钱越趁越吉利,而且一定要过了正月才能花。
当然这具尸体坏兜里装的可不是压兜钱了,黑老猫划这袄子,用爪子从里边勾出一块绢布,绢布也被尸血浸的不成样子。它叼着这块绢布递到了海月脚下。海月一看,虽然这绢布表面污秽不堪,但上边依稀用毛笔写着几个满文。翻译过来是:黄子坟下。
黄子坟下?黄子坟又是哪儿?听这名字应该是谁死后的坟头,那这附近除了这年轻女子的尸体外还会有哪里有坟?黄子坟,黄子坟……莫不是一个姓黄的死后的坟?那这女子又是谁?死后是谁把它埋在这老树下的?
当时也没个手机什么的,要是有这高科技通讯工具,小丫头给父亲打个电话我想一切就了然了,最起码也得给这尸体立个碑啥的。不过海月天资聪慧,转念一想,这宅院本就是南家祖宅,而且自己的姑姑,和姑奶都死于这里至今无人收尸,虽不知此人姓甚名谁,可看死时的年岁,和穿着八成就是她们其中之一了。她跑进一间屋子,随便找了个草席,把尸骨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重新埋入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