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马万年,阿布奈和李定国知道周仁远有很多话想和沈铁山说,喝了几杯酒便知趣地告辞了。
他们三人走后,周仁远替沈铁山满上一杯问道“铁山,我周王兄,岳父岳母可还好?”
沈铁山喝了一口酒说道“周王在衡州颇得民心,您的桂王府也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不过他几次向末将透露想回开封。”
“怎么?他嫌衡州不好?”周仁远奇怪道。
“那倒不是。”沈铁山放下酒杯道“他说他愧对开封百姓,如今朝廷在重建开封,他想回去尽下自己的力。”
“原来是这样。”周仁远点头“不过我周王兄年事已高,去开封路途遥远,还是不要去的好!他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可以派他的几个儿子前去嘛!”
沈铁山听到此处,不禁奇怪道“殿下,您不知道周王的世子已经参加了我湘军?”
“啊?有这回事?”周仁远惊讶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铁山回答道“去年,周王找到我说殿下您有意让宗室子弟自己谋份差事,说是奉了您的命令让世子朱绍炯参军的,末将就让他到军中做了一个校尉!”“我要宗室子弟自谋差事不假,可是也没让堂堂周王世子去军中效力啊!”周仁远摇头道“没想到我这王兄如此激进,竟然让自己的世子参军了!”然后他转念一想
,说道“也罢,既然木已成舟,就让他的世子呆在军中吧,不过你可别对他特殊照顾,既然已经参军就要和他人一样一视同仁!”“您还别说,这周王世子改了个名字叫李绍,和平常士兵一样出操训练,从来不喊累叫苦,是个人才!”沈铁山赞道。“再说他骑马射箭,有些武艺,我这次还把
他带来了!殿下您可以见见他。”周仁远听了本想埋怨沈铁山几句,但是想到战场才是磨练一个男人的地方,于是点头道“此事待会儿再说吧。对了,你还没说我岳父岳母的近况呢,本来他们是准
备来金陵一家团聚的,可是听说我岳父身体抱恙,便耽搁下来,如今怎样了?”“聂侯爷身体已经康复了,他啊,自从您娶了聂王妃之后,大小官员哪里还敢叫他做事,底下人都把事情做的妥妥当当的,他是太清闲了,闷出病来的。”沈铁山
笑道。
周仁远也不禁莞尔道“我那岳父一直想做大官,如今一下子被封了侯爵,等级升的太快,一下子不适应了!又想念外甥,几次写信给我要来金陵任职!”
“那王爷您怎么不把他调进金陵?也好一家团聚不是!”沈铁山疑惑道。
周仁远沉默片刻道“铁山,你有所不知。这金陵的水深着呢,如今我在金陵大刀阔斧的改革,不知得罪了多少大臣和士绅。我怕我岳父一来,会陷入泥沼啊!”
沈铁山一惊道“怎么?王爷您如今不是摄政王嘛,大小事务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谁敢说个不字?”周仁远苦笑道“你啊是个纯粹的军人,政治上的争斗你还不懂!你知道我实行的海运,对商人士绅收税,均田亩,火耗归公这哪一项不是动了那些士绅的利益?还
有那些大臣看如今大明天下初定,就开始蠢蠢欲动,想抢班夺权,我一直小心谨慎在走钢丝啊!”
沈铁山听了一声冷汗,大怒道“要不是王爷您光复中原,这些人早就家破人亡,成了鞑子铁蹄下的亡魂了!现在倒好,都抱着鬼心思!”
“人嘛都是善忘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周仁远叹气道“说不定,将来我会一无所有,然后灰溜溜地回到衡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