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玦背对着他,听见这话,蓦地转过头来,皱着眉头问道:“哦?同谁有婚约?”
陈敬廷想了下,却没大印象,只好继续干笑道:“到底是同哪个有婚约,微臣倒不大记得清了。”
“既记不清,你还说来惹我心烦做什么?”杨玦霍然站起身来,冷着脸道,“罢了,管她同谁有婚约,我想要的人,谁敢不给。”
这天下,都是他杨家的。
他想要一个姑娘,休说对方有什么婚约,就是她已经成亲嫁了人,他想要也照样能够拿到手。
杨玦原只是一时兴起,如今说着说着,却似真的有了想要将人娶回来的念头。他望着陈敬廷道:“她叫什么?”
陈敬廷倒是知道这个,闻言忙道:“叫太微,太微垣那个太微。”
杨玦看起来不学无术,但也是自小跟着诸多大拿学习长大,这“太微垣”三个字说的是什么,他是知道的,于是他眼神飘忽地笑了一下道:“这靖宁伯怪有意思,竟给女儿取了这么个名字,难不成他是请人算过命,料到她将来要嫁给本皇子不成?”
杨玦面上笑意渐浓:“不错不错,蛮好蛮好,就是她了。”
他笑容满面地招呼人送了吃喝来,又吩咐别院的管事去提了几只笼子上来。
陈敬廷几个见他终于欢喜起来,也都跟着长舒了一口气。
这笼子里,有鸟雀,有蛇蝎,还有一条黄尾的狗。杨玦让人打开笼子,将一堆动物都放出来,丢在了石亭前空地上。
那地上光秃秃的,一根草也不见,不知是原先就没有栽种花木,还是一早就被人特地除了去,只留下一排石砖,高高地垒起来,像是一座圆形的城墙。
别院的下人,将杨玦吩咐人带上来的动物尽数放进了里头,然后取来一张大网,覆在了砖石上。
一群人就团团围了过去,各自选了一物来押,赌什么才能活到最后。
杨玦管这玩法叫斗兽,隔三差五便要来一回,总也玩不厌。他原先拿人来玩,可日子一天天过去,这玩死的人多了,就不易处理,而且他老子平素不管他,这事儿偶尔却还是要提一提,让他收敛一些。
说什么如今局势平定,若想大昭年年岁岁长盛不衰,便不能总是胡闹。
他没了法子,就改成了斗兽。
幸好这厮杀起来,也是一样的血肉模糊,无甚分别。
杨玦兴致勃勃地挑好了动物让人丢进去,便要招呼薛怀刃来,可左看右看,竟然没有瞧见人,不觉皱起了眉头。
他扬声唤了管事的来,盯着对方问:“薛指挥使人呢?”
管事的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不觉冷汗直流。
杨玦皱着眉头冷声道:“看来我是白养活你们了,生了这两只眼睛有何用处,竟然连人去了哪里都不知。”
管事的连声谢罪,急急忙忙下去寻人,寻了一圈,才见个小厮匆匆跑来递了张纸条上来。
那纸条薄薄一张,又窄又短,上头拢共没有写着几个字。
管事的一眼扫过去,已将内容看罢,连忙跑去拿给杨玦看。
杨玦看的也快,又念了一遍,而后将纸条一揉,攥成小小的一团丢还给了管事,喃喃自语嘀咕了句:“什么要紧的事这般匆忙,竟连说一声也来不及。”
他的视线已经定格在了一条死蛇上,说完便将纸条上所写的话抛于脑后,再未提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