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姑娘?
他仓皇转身,像是被戳破了心事。
天边流云道道,渐渐凝冻成冰。
三日后,慕容家退还了婚书。
婚书送到祁远章手上,又被他交给了太微。父女二人站在廊下看雪,看得面颊红,直打哆嗦。
这天是真冷,穿再多也不觉得暖和。
偏偏他嚷着要看什么雪——
二人各自裹了一身厚厚的大氅,只看背影,活像两头毛多肉厚的狗熊。
太微站累了,就地一蹲,坐到了台矶上。
大氅半截垫在身下,便不觉得台矶有多冷。
她打开婚书随意扫了两眼。
祁远章学她的样子,也坐下来:“怎么样,我说慕容显那小子不会在这事上纠缠太久的吧。”
太微“嗤啦”一声撕了婚书,冷然道:“慕容舒来见娘亲,十有八九就是慕容四爷的主意,既然娘亲没有松口,那他再纠缠下去又有什么用处。”
祁远章哈哈笑了两声,忽然问道:“依你看,慕容显为什么带着侄子在这个时候入京?”
年关将近,他们不留在洛邑过年,却奔波跋涉赶来京城,实在怎么看怎么古怪。
太微想了想道:“莫非是因为信陵王?”
祁远章脸上笑意莫测:“你倒是消息灵通。”
太微将手中碎纸揉作了一团:“这般说来,还真是因为复国军的事?”
自从现记忆出现偏差,不能再拿来作准以后,她便有意地留心起坊间消息。二宝那群小乞儿,居无定所,四处乱窜,每个人都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消息。
有用无用,真真假假,全部混杂在一起。
她也不挑,什么都听,听完了再自己掂量。
真伪虽然不易分辨,但消息是否有用,并非全以真假来区分。
就如这一条——
信陵王藏在洛邑。
不论真假,都有用处。
她侧过脸看向父亲,微微蹙眉道:“所以慕容四爷此番入京,是为了表忠心?”
祁远章点点头又摇摇头,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青青的胡渣。
这几日忙得晕头转向,胡子仿佛也长得快了些。
他抿了抿嘴道:“我听了一个消息。”
太微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慕容显此番入京乃是受邀而来。”
太微面露嫌弃:“就您这一句话分三段说的,皇上竟然乐意听?”
祁远章满不在乎地摸着下巴:“你猜猜,是谁邀他入京来的?”
太微盯着他的眼睛:“您不说我可走了。”
祁远章咳嗽了声:“你这孩子,怎么半点耐心也没有。”
话音落下,小熊迈开了腿。
老熊连忙喊:“站住!站住!我这不正要说呢嘛!”
冷风吹到脸上,像是冰刀子。
嘴巴一张大,冷气就直往喉咙里灌,灌得人嗓子痒要咳嗽。
祁远章的假咳变成了真咳。
他咳咳咳的,倒真像是老了。
太微坐回原处,没奈何地拍了拍他的背。老东西身子老了,脾气还跟孩子似的。人家都是当爹的哄孩子,到他们这倒好,掉个头全反了。
她拍了两下,没好气地道:“慕容四爷安安分分在洛邑呆了这么多年,不能说不谨慎。如今一个邀约,他便亲自带着侄子上京,想必邀请他的人,是个说话有分量的人。”
祁远章终于咳停了,喘口气道:“你对孙阁老可有了解?”
太微眼神一冷:“孙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