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公道认得他,一个莽汉而已,不过公子似乎对他也还算另眼相看。于是冷冷瞪了一眼,默默回到了人群中。
咱汉人千年来就是这样,只要有人挑头,后面即使刀山火海都有人敢跟着冲。
一时间,全场一下子变成了怒吼的海洋,一个个扯着嗓子争先恐后地要田要房要女人,就好像封妻萌子大富贵现在只要他们一伸手,就能马上捞到手。
叫吧,闹吧,要吧,呵呵。刘域看在眼里,乐在心间。
无欲则刚,只有欲望才能使人充满力量,激情饱满,奋勇向前。惟其如此,他的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才能呼之欲出。
终于,所有人都喊累了,刘域这才带着怜悯的一笑,命令早已等候在远处的近百名农夫,呼哧呼哧将一筐筐不知名的物品抬了过来。
这又是公子弄得什么古怪东西?
这一次,就连胡车儿、薛武这些又算得是贴身老人手的干将,也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只有刘涌一个人阴险地笑着,手中拿着一根鞭子,不时地督促着农夫们加快手脚。
“重远先生,公子可曾提前与你说过这些事情?”
想到公子一直十分倚重董琦,薛武第一个便想到了他。可惜偏头一问之下,董琦却是眼神一暗,默默地摇了摇头。
薛武又转头看了看胡车儿,见他仰着脸一副傻笑看热闹的模样,顿时失去了探问一番的兴趣。
罢了,且就耐心一些,公子这么做,许是有他不得已的道理。
正想着,刘域却是对他和董琦一招手道:
“重远,薛武,请二位过来说话。”
两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急忙走过去,笑眯眯地躬身一揖:
“公子,不知有何吩咐,我等定当竭力去做。”
“老规矩,”刘域看了两人一眼,心中十分满意他们的举止,挥手画了一个圈道:
“你二人一文一武,还像从前我们在路上那样,把这些人都交给你俩儿。唯一不同的是,今日你们谁都不用再跟着去奔波,就在这里当哼哈二将,总督察他们每一人的表现,然后优胜劣汰,从高到低,记录在案就是了。”
“明白,”董琦、薛武对视一眼,看来公子现在是缺人缺将急昏了头哇,从这些普通的部曲中,能发现大将之才,那才是见鬼了呐!
不过,两人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公子,这具体如何选法,还请公子给个明确章程才是。”
刘域一笑,十分随意地摆手道:
“不用什么章程,今日就是一次全员摸底排查,从第一个到最末尾一个,只要一个不少就行。起-点以赵家院子为基准,终点以庄园外那片沙枣林为基准,这样算一个来回。第一个回到赵家院子的,就是第一名,以此类推。不过——”
他说着,却用手一指农夫那边推着的大车,大声强调道:
“每个人必须在两个小腿绑上那边的沙袋,中途掉了或者自行解下的,一律不作数,而且要记下他的名字。”
啊,这次连薛武都有些脸色变色。
沙枣林,那可是离庄园足足有七八里地啊,而且,如今还是这大雪纷飞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