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戏本子梁祝?”
“不错就是那戏本子,生在会稽的梁祝。”靳绮月笑道。
“这梁祝怎么会是得失呢?”
“那就且听我辩上一辩何谓梁祝。”靳绮月从流水中取出木觞一饮而尽,笑了起来“这梁祝说的便是女子乔装打扮拜师学艺。这是得还是失?”
“自然是得到了,因为达到目的。”
“不,我确认为是失。”靳绮月摇着头跟周围的人辩驳道“因为女子当是私塾,而学院只有男子。若是为了在学院而必然放弃女子的身份,说是得到了孔子教化,殊不知在私塾便可得到。如此来说这祝英台却是失去的,失去的是女子的女工技艺,失去的是女子被人倾慕的心。不然梁山伯为什么不愿与她拜菩萨定姻缘?只因为是一个男子,错以为是男子罢了。”
“倒是有些道理。”
“第二个得失,这祝英台回到家里,被赐给马英才,梁山伯上门求娶失败,这是得还是失?”靳绮月笑道。
“自然是失了,失去了梁山伯在一起的机会。”
“但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失去了梁山伯的婚礼,却得到了梁山伯求娶不得而抑郁的心,虽然梁山伯抑郁而终,但终是难得有情郎啊。”靳绮月笑起来“这千金易寻,人心难得。便是得了。”
“那化蝶岂不是圆满?”
“化蝶确实是圆满,可惜啊,若是不需要化蝶,而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更是圆满。”苏念秋叹息一声“我始终不明,为什么有情人不得厮守?这天底下不该是得失具有,但最终还是圆满美好的吗?其实很多事情就如这梁祝一般,若是退一步,或许海阔天空。”
“娘子所言极是,我也如此认为。”宁以恒笑道,倾国倾城的脸上带着惯有的宠溺“娘子说的正是我所想的。”
靳绮月却笑了起来“若是圆满,这戏文就不会因为有了遗憾而被人传颂了。因为一对情人圆满了那必然是失去了戏文唱下去的价值。这便是事。”
靳绮月叹息一声,抚了抚脑袋,带着朦胧醉意“我怕是醉了,各位随意,我要去睡一会。”
沈易之站了起来,跟在靳绮月身后,当着众人的面拦住靳绮月的去路“姑娘只说了一半就去睡,不知道这是为姑娘而举行的宴会?这般舍下宾客是得还是失?”
靳绮月假装不认识沈易之,皱了皱眉眼“那你想如何?”
“自然是还要与你辩上一辩。”沈易之笑了起来“得失之间,这梁祝究竟是得失哪种。”
“可我并不想说了,如何?”靳绮月傲然的说道。
“那不行,你得说完。”沈易之拦住靳绮月的去路。
靳绮月一个不小心跌入了这旁边的湖水里,苏念秋紧张的站了起来,一边看着一边说道“我堂妹不识水性啊,易之你快些救她!”
“可是我若救了,这男女授受不亲,该如何是好?”沈易之假装为难道。
“你救了,我便和母亲做主,让你娶了她。她即便是个孤女也是我苏家的亲人。”苏念秋皱着眉。
“我乌衣巷宁家也会是阿月的娘家人,快救吧。”宁以恒将他一掌推下水。
沈家家主被宁家家主推下水救他小姨子,小姨子为报救命之恩,学了梁祝祝英台以身相许。众目睽睽之下,世家子弟面前,这婚退不得。这一场得失之辩,沈家家主这般丢失了自己的婚姻,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的美谈。
沈易之看着裹着棉被打喷嚏的靳绮月,皱着眉给她喝药“你说你,让你假装坠湖,你怎么能这般认真,还喝了好几口水昏了过去。让我当众给你呼气,救你醒来。你可知我被你吓的魂都没了?”
“哦?这惊才艳艳,容色淡淡的沈家家主也会紧张?”靳绮月轻咳数声,竟也是嬉皮笑脸。
“你还给我笑,你可知我见你昏了过去是多么的紧张?你也不怕我救的不及时。”沈易之埋怨的说道。
“有你在,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再说我若做的不逼真些,如何加入你沈家?若想做你沈家家主的夫人,我这场祸必然要趟过去的。”靳绮月调皮的说道“你瞧瞧,如今不就是我的夫婿了吗?”
“你倒是会说。”沈易之摇了摇头“下次可不许这般吓我,我心脏不好,若是被你吓个好歹出来,可如何是好?”
“行了行了,就你这般啰嗦。真是的,你这年岁不大,倒是极尽唠叨,我到是后悔嫁给你了。”靳绮月歪着头拿乔道。
“你若是后悔也晚了,普天之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夫人了,我沈易之的嫡妻。”沈易之笑起来,“赶紧喝药吧,不要让你的伤寒加重,若是寒了身子,我可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