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相公是不是心里不安了?”
“嗯,是我不好。”
“不是的,是村里婶子教我的。她们问我你会不会又走了,我说不知道,她们就教我怎样绑住你……她们说,她们都看出来了,你心善,对我也好,可是,如果你这就心安了,到时要走,也就能安心走了……所以,我得委屈,得把这两年的委屈都倒出来让你看见,最后委屈得你心不安了,你就不忍心走了。”岑溪儿有些尴尬的说道。
“婶子们真厉害啊。”许落放松了些,笑了笑。
“我之前一下太过开心了,转而又怕你走掉,便又很难过,于是,我就按着做了……可是这样好难,相公难过,我自己也好难过,我不想这样,我想和相公说话,想和相公开开心心的,我不想相公心不安。”
“溪儿”,许落摸了摸岑溪儿的小脑瓜,想了想,柔声说道,“我身上有些事,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以后都会告诉你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的想法,我觉得你在我心上系了一根绳了,我开始舍不得了。”
岑溪儿低低的“嗯”了一声,她想说那根绳也系在自己心上呢,但或许因为刚刚那一会儿用掉了太多勇气,此时的她,没好意思把情话说出口。
“我至少不会突然走掉。若有事,也一定先与你交代。”许落沉声道。
“嗯。”岑溪儿小心翼翼的贴过来,靠在了许落肩头。
“婶子们还教了别的法子吗?你先告诉我一点,免得到时又吓着我了,刚刚我就吓着了。”许落笑着问道。
“啊……没,没了。”岑溪儿连忙摆手。
“溪儿你很慌的样子。”许落嘴角带着笑,戏谑的看着她。
仿佛被拆穿了谎言的学生面对着老师,岑溪儿怯怯的开口,坦白交待:“有……教我……教我给相公生个孩子。”
许落一怔,“这样啊?”
“相公别担心,我不会用孩子绑着你的……只是,只是我……我真的想给相公生个孩子,这样哪怕你还是走了,我也有了寄托了,我会自己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的。”岑溪儿怯生生的解释道。
“生个孩子么?”
许落倒从不曾想过,真有一个孩子会是怎么样。而且,有件事虽然一直无人可以说明原因,但却是事实存在的——修士在生育方面的能力,似乎还比不过俗世凡人,而且随着修为越高,越是此种情况。
关于这一点,许落早年在山上时曾与一众师兄弟聊起过。
一群愣头青自然是聊不出什么道理来,争论许久,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大伙儿都较为认可的答案:修行之人,太多时间都花在闭关修炼上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做那事……努力的少了,结的果,自然也就少。
“哎呀,那个……不是的”,许落还在想着,岑溪儿自己先说话了,窘迫不堪的,自己打着圆场,“相公刚回来,应该先好好休养的……是呢,不急的,不急的……好好休养。”
有些事,单是提起来便不容易了,若再去细想,去面对,岑溪儿就不由自主想要逃了。
关了窗,小屋里黑了下来。
一张床,两条被子,两个人也不知是谁先提起来的,说是天冷了,一条被子盖不住,两人都觉得这理由很好。按说这样看不着,挨不着的,便无须紧张了,可是偏偏一个两只小手握成了拳头顶在胸口,一个双臂枕在脑后靠上了,都瞪大了眼冲黑暗里瞧,心乱着,不安着。
过了许久,听到身旁终于传来岑溪儿熟睡时细细的呼吸声,许落也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一阵,许落突然觉着身上一重,岑溪儿伸过来一只手臂,然后,又多了一条腿。
小丫头的睡相原来并不太好,最后头也靠了过来,枕住了一只手臂,靠在许落胸口。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
“相公,不要走。”
“相公你不要死。”
这一天果然是把她吓着了,梦话说的都是这些。
“啊……”岑溪儿被噩梦吓醒了,看着自己手搂着,腿勾着,头枕着,整个人都趴在了相公身上,有点尴尬的说着,“相公,我梦见那个鬼狼了。”说完便要缩回去自己的半边床。
“就这么睡吧。”许落拍了拍她的后背。
“……嗯。”岑溪儿轻轻把头重新埋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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