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那声吼惊的探头看去,只见随着那蒸腾扭曲上升看不见的气流中一个墨绿色的四方东西正缓缓的向这边挪过来,“来了!”于虎紧吸了几口烟,剩下的一截烟卷在口中迅速变我烟灰掉下来,他啐出烟带火星的烟头,从腰里拔出短铳,摸出一个两边开盖的扁铁葫芦,拧开盖将里面黑色的药面倒进短铳的枪管,团出个纸团塞进枪管,又拿出一个牛角,将里面的铁砂顺着角尘钻的圆孔倒进枪管,又团了一个纸团塞进枪管,用一根小铁条轻轻在枪管里撞了撞,紧接着打开枪机,将起火药小心的放在上面,这才把短铳探到前面瞄谁车开过来的方向,似乎一扣扳机,那枪管喷出的怒火可以掀翻那整辆车。
做这些事时于虎显的冷静沉着,快而连贯,眼睛盯着前方,满眼狂热,手下却一丝不停,相比其它人的慌乱有着天地之差。
许四用手推了推还在打呼噜的屠子,屠子吧嗒吧嗒嘴不知嚷了句什么一翻身又睡了过去,许四抬起脚对着他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屠子惊叫一声,猛的爬起来,嘴里喊着不着边际让人听不懂的话,连枪都不要了,撒腿就跑,许四一把拽住他,挥手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死:我该死!”屠子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许四上前伸手拽住他的耳朵狠狠的拧了一把屠子才清醒过来。
“做什么春秋大梦!做好准备!日本人过来了!”许四对他吼道,“什么!在哪?”屠子象没头的苍蝇般的原地转了一圈。
“依我看哪!”于虎轻蔑的说:“那条枪还是给我比较保险!”话音刚落,屠子一把把枪抓在怀里,瞪看眼看着于虎高声喊:“凭什么!”说着上前拎起枪紧紧抱在胸前。
“做好准备!”许四不在理会于虎与屠子之间的眼神之战,趴在沙丘上探头去看那辆墨绿色的日本车。
那墨绿色的车已经能看出大体轮廓了,只见四四方方的一大铁盒子,与许四早先看见的给宁狗儿开膛的那个日本军官坐的那辆一样,所不同的是这辆前面在车头上一边一个的圆眼晴发着贼亮的光,只盯着他看一眼便觉的眼睛刺痛,许四被照了一下儿,大惊失色的缩回身子,除了眼前花了一下子外什么事也没有,不由的枪从腰里拔出来举过沙丘顶,却再也不敢再抬头看上一眼。
那车越走越近,远远的已经能听到它怪异的吼叫声,以及那上面日本人奇腔怪调的大叫声,好几次许四想抬起头去看那车是否到了榆树下都没敢轻举枉动,似乎无形中空气变得粘稠起来,死死的将汗出如浆的许四压在沙地上动弹不得,他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刚刚缩回头的于虎,声调怪异的问:“怎么样?”
话音未落,一阵炒豆般的枪声传进许四的心房,象刚睡醒便有一西破锣在耳也敲响一般震得他双耳发匮,两眼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