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沈教授和师母吧。”
“他们搬到省城住了?”
“沈教授一生气,就会带着师母到女儿家小住,气消了才回去,一贯如此。”
“啊?他生什么气啊?”
章柳避而不答,林睿道:“事先也没准备,我去边上那超市买点礼品。”
“用不着,我准备了。”
出租车一路驰骋,到了郊外一幢二层的小洋楼。沈教授的独生女芊草嫁给了一个德国人,在离家不远的竹林开了一间咖啡店,远离尘嚣,修身养性。作为沈教授偏爱的两个徒弟,章柳和林睿都有幸光临过。
章柳摁下门铃,传来师母爽朗的声音,“谁啊?”
“师母,是我啊,章柳。”
“哎哟,章柳啊,你等着,我这就开门。”
院门“砰”开了,未见其人,先闻师母在喊沈教授,“老沈啊,小章来看你了,你这个老头子,磨磨蹭蹭的,快下来。”
她笑盈盈的出来相迎,师母董妍是北方人,热情好客,一看林睿也来了,眼睛笑成一条线,“一块来的?”
章柳道:“是啊师母,我和林睿来省城开庭,顺便看看您和师父。”
董妍一只手拉着章柳,一只手拉起林睿,笑的合不拢嘴,“小睿出落的越来越标致,像电影明星似的,郎才女貌,般配,般配。你们师父常念叨,你们两个是他最想促成的姻缘,终于达成所愿了,自古师兄师妹一家亲,肥水不流外人田。”
林睿刚欲开口解释,抬头见师父板着脸站在门前,眼镜半挂在鼻子上,双手背在身后,气势汹汹的模样。
她甜甜的喊了声,“师父,好久没见了,你跟谁生气呢,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骨。”
沈教授慈爱的对林睿笑,“小睿来了,快到屋里坐,我跟你师兄说两句话,芊草,给客人上茶!”
芊草闻声从厨房出来,欢喜的拥抱林睿,笑道:“哎呦,睿睿来了,干女儿和干女婿上了门,我这个亲生女儿得赶紧做饭去,睿睿,中午想吃什么,我们在院子里arqu怎样?”
芊草生性不受拘束,和德国丈夫奉行丁克主义,一直未生育子女,所以虽比林睿年长十岁,行为处事却潇洒随意。
沈教授瞪着章柳,指桑骂槐道:“成天arqu,一点礼数都不懂,让你妈妈包水饺,咱们吃猪肉白菜饺子。”
芊草道:“爸,章先生和睿睿是南方人,南方人吃不惯水饺,他们难得来一趟,我们搞点年轻人的活动。”
沈教授鄙夷的哼道:“还年轻人,老大不小了,不考虑给自己留个后,还有些人更不可理喻,三十好几了,也不成个家。结了婚生个孩子,那才叫孝顺。”
林睿见他把章柳堵在门口,话里有话,顿时心生奇怪。芊草推她坐到沙上,和她咬耳朵道:“年纪大了,成了老小孩,不比以前讲道理了,凡事都得哄着。我先去腌牛排,你少喝点茶,吃点水果,留着肚子中午喝德国啤酒。”
“芊草姐,我帮你。”
“你坐着,帮章先生讲句公道话,人家现在可不是穷学生了,是事业有成的大律师,我父亲还对他指手画脚的。”
芊草无奈的耸耸肩摊开手,董妍坐过来,轻声问:“柳儿做什么对不起你师父的事了?我前几天还寻思,他怎么非得在大冷天吵着要过来,原来心里和柳儿憋着气呢。”
林睿想了想,起身走到沈教授身旁,说道:“师父,章律师待我很好的,教了我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你早年也做过律师,不信你考考我几个司法实践知识。”
“你就尽说他好话,我对他的好印象全是你灌输的,造成了他现在有恃无恐,居然跟我说什么,说什么……唉!”
林睿看了看一副认错模样的章柳,扶住沈教授道:“师父,我们这次来省城,本打算买一等座的火车票,后来买的时候现只剩一张票了,章律师就让我坐一等座,自己买了二等座的车票。”
沈教授狐疑的问:“真的?车票给我看看。”
林睿翻出票根和回程的车票,“师父,你瞧,我回去也坐一等座。这是我们昨晚住宿的**,章律师说开庭时间早,今天早上赶过来太累了,所以我们昨天下午就过来了,在酒店里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懒觉。”
“你们两个人?住酒店?”
“我们两个人一人一个房间,我跟你说,我们所里的其他助理,很少能享受到这种待遇的。”
沈教授相信了,这才松了口,招呼章柳道:“进来暖和暖和,臭小子。”
董妍帮衬着,“柳儿这孩子实诚,逢年过节给我们又买吃的又买穿的,上回送了我一个玉坠子,我戴着到家属区里走一走,多少老太太眼馋哦,家里有儿子的,都抵不上柳儿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