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母亲的心理阴影是大太阳也照不进了,林睿把手机开成免提,边穿衣服边说:“妈,我们又没做坏事,坦坦荡荡的,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说翠芬阿姨也在外面吗,你就打开门看看到底来的是什么人,遇到麻烦的话,我想翠芬阿姨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我这边尽快赶回去,行不行?”
“那哪行啊,街坊邻居都围在门口了,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议论什么,我开了门不等于自投罗网吗,正好让他们看笑话。”
何佩兰这是认定来者不善了,林睿不怪她往坏处想,在电话里是讲不清了,胡乱穿好衣服,说:“好了,我知道了,你稍安勿躁,我马上就到。”
拉开窗帘,夜雨初霁的白昼一览无遗,随便的刷牙洗脸,急的满头大汗,床头放着一张章柳留下来的便利贴,上面写着他要去法院法庭,不能陪她了,外加一些关心的话,那从纸张里渗出的浓情蜜意,让林睿立即变成了一个小女人。
她多想不管不顾,就静静的待在他的家里,做一个主妇力所能及的所有事,将涌生出的痴爱化作对他的关心和体贴,做他身后柔软的后盾。可美丽的梦只停留了一两分钟,该要处理的问题必须马上去面对啊。
打开房门,杜向梅一个趔趄冲进房里来,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尴尬不已。杜向梅的脑子转的快,虽然明明是趴在门上偷听的,但仍稳住身子,掩耳盗铃般解释道:“林律师你起床啦,我在锅里熬了粥,正想过来看看你有没有醒呢。”
而说话时眼睛却在屋子里骨碌碌的四处转,像在办案的警察,执意要从林睿和章柳温存过的地方寻找到感兴趣的蛛丝马迹似的,她这个极不礼貌的举动,让林睿感觉很不舒服,但仍微笑道:“杜姐你忙你的,不必管我,我这就走了。”
杜向梅故作吃惊道:“这就走啦?吃完饭再走吧,章律师还交代我去买些菜,给你做午饭呢。”
“我还有事,谢谢杜姐,麻烦把章律师换下来的衣服洗一下吧,本来应该我来洗的,可我刚巧有点急事。”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你和章律师都是干事业的人,平时工作都忙不过来,哪有精力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章律师的生活习惯我最了解,像衬衫、裤子是要送到干洗店洗的,皮鞋我每天都上油,所以以后你安安心心的忙自己业务上的事,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些家务活包在我身上,你的衣服也可以让我给你洗,不用客气的,我是这个家里的保姆嘛。”
杜向梅一字一句都在捍卫自己的地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林睿现她比先前热情了,世故了,圆滑了。开朗健谈比缄默三口更像保姆,然而也更让人揣摩不透,见林睿光笑不说话,她说道:“你带些衣服放这里吧,我待会收拾收拾,给你专门腾出一个衣柜,这样多方便。”
林睿低了一下头,说:“杜姐,我先走了。”
杜向梅的心瞬间揪成一条绳,算是试探失败了,她这是几个意思,不表态也不反对,以后到底要不要搬过来常住。
火急火燎的冲到家,果然从楼梯口开始,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些人,有些是林睿认识的老邻居,还有些人搞不清是来闹事的,还是看热闹的。
“来了,来了,林律师回来了!”
林睿挤在人堆里,朝说话的人望去,是罗小雪的父亲罗建军,他的母亲李春芳站在罗建军身旁,两个人穿着一色的新衣,油头粉面,打扮的喜气洋洋,仿佛今天是家中大喜之日。
“哎哟,林律师,你可回来了,可把你盼回来了!”
“乐队!乐队!快!把锣鼓都敲起来!”
不由分说,“哐当当”、“轰隆隆”、“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来,虽是农村里草台班子的阵势,但十来个成员真叫卖力,鼓起腮帮,扬起手,大鼓大擂,铿锵有力,唯恐方圆十里的人听不见似的。
罗建军指挥李春芳点鞭炮,放烟火,未来得及阻止,已是“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炸的刺耳。
林睿道:“罗大哥,李大姐,你们在干什么呀,这里是烟花炮竹禁燃禁放区域,赶紧停下来,别污染环境了,还有乐队也停了吧,大早上的,多扰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