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这种东西,若是好好保存,隔上多久都能用,可若是将它挂在外面,日日风吹日晒雨淋的,还能用上多久?我原先见客栈门口挂了张净邪符,还以为这间客栈没有问题,才带师弟们进来投宿。如果不是你们出现在我面前,露出了马脚,我也不会去检查那张符箓到底还有没有用。”
闻言,扶着江娘子的福伯猛地抬头看他,“不可能!除非是金丹期的大能,否则根本不可能看穿……”他忽的顿住了,浑浊的老眼中透出不可置信,“难道,你已经……”
回答他的,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金丹期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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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客栈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口明明有净邪符的!”
又是一剑砍杀掉一只鬼怪,裴清持剑的手酸得几乎抬不起来。听到师弟的这声抱怨,他一手抹掉脸上的汗水,摇头道:“不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问问裴聪,哪里是风师兄的房间?这么多的鬼怪,风师兄不可能全无所觉。”
下一刻,裴聪兴奋的声音响起,“找到了!在这里!”
众人眼里纷纷露出希望来,朝着裴聪说的地方杀去。
裴聪第一个冲到甲号房前,他伸出手用力地敲响房门,砰砰砰,砰砰砰!动作又急又快,简直恨不得立刻破门而入。“风师兄!风师兄你在吗?”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少年们满怀希望地迎上去,然而出现在门后的不是风且吟,而是纪珩。
裴聪道:“纪大哥,风师兄呢?”
纪珩如实答道:“他出去了。找裴羽衣。”
“什么?小师妹没跟风师兄在一块?”裴牧忍不住道。
纪珩点头。
此时弥漫在客栈内的黑雾越来越浓,少年们带出来的明光符已经用光了,体内灵力又将近枯竭,好不容易找到风师兄的房间,他却不在,心中失望和沮丧可想而知。
偏偏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鬼怪又源源不绝地涌了上来,少年们借着手中灵剑出的微弱光芒看清那些在黑雾中涌动的影子时,不由一阵头皮麻。体内灵力充裕之时,他们尚不能除尽这些鬼怪,更遑论现在一个个灵力耗尽,身心俱疲。
裴清提剑欲砍杀掉冲到面前的一只无头鬼,长剑砍进去一半却再也砍不下去了,他之前杀了太多鬼怪,一身白色长袍已经被污血染成黑红色,在体内灵力无以为继的情况下,手中长剑的灵光也渐渐弱了下去,竟连区区一只低级恶鬼杀不了。
他是众人中修为最高的,就连他也力竭至此,更遑论其他师弟?身心俱疲之下,裴清不由生出几分绝望来,风师兄不知去了哪里?他修为那么高,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生了什么,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来,难道已经遭遇不测?这些恶鬼那么多,杀都杀不尽。难道,他们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么?
手中宝剑的灵光已经熄灭,裴清持剑的胳膊酸得动都动不了,他看见眼前的无头恶鬼伸出狰狞的双手,朝着他掐了过来……
下一刻,一只手拍在了无头恶鬼的肩膀上,那只手修长白皙,形状好看得像是玉石雕出来的,就是这样一只看起来毫无力量的手,只那么轻轻拍了一下,那只无头恶鬼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量一样瞬间干瘪了下去,最后像层软皮一样倒在了地上。
跟在那只无头恶鬼后面的鬼怪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了下来,不断嚎叫着却始终不敢接近,似乎十分害怕落到跟无头鬼怪一样的下场。
裴清,包括在场的其他少年,纷纷忍不住朝着那只手的主人看去。却见纪珩手腕一翻,掌心忽然多出了一把长约三尺的大刀,刀身暗沉,却缠着细蛇般的电流,聚到刀锋处形成亮得灼目的白光。在这柄大刀出现的一瞬间,那些围在周围却迟疑着不敢上来的鬼怪纷纷怪叫着返回,它们潮水一般退了下去,似乎遇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刻,纪珩提着那柄大刀转身一挥,只是轻轻一挥!
那些躲避不及的鬼怪纷纷被呼啸而去的刀气拦腰斩断,数不清的黑色小点从它们体内飞出,同扑火的飞蛾一般冲进大刀内,而吸收了这些黑气的长刀变得愈锋锐凌厉,刀锋处的白光愈亮得惊人,像是突然摘下了一个小小的太阳,将这整间被黑雾弥漫的客栈照得敞亮。
纪珩的目光从手中亮的长刀,转移到那些拼命往远处逃的鬼怪上,墨染的眉峰微微一动,长腿一迈追了上去……
前一刻人间炼狱一般的客栈在此刻完全成了纪珩一个人的乐土。那些之前将少年们逼得狼狈不已的鬼怪落到纪珩手里,完全像是无力反抗的小鸡仔,被拿着长刀的纪珩逼得惊恐万分地四处乱窜。
少年们目瞪口呆看着纪珩矫若游龙的身影和他手中那柄所向无敌的长刀,惊得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