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辛苦啦,每人一份盒饭,菜有辣椒炒瘦肉,炸鸡腿,爆炒腰花,有蕃茄鸡蛋汤。”于林拿起勺子报起菜名来。
何思咏感到意外:“品种很丰富啊!”
于林又挥舞着勺子说:“……还有糯米稀饭,并为大家熬了绿豆汤。同时……”他已拿出一盒盒的盒饭了,“我还给大家带来了五箱‘农夫山泉‘矿泉水来!”
“啊……”十来位在地铺上睡觉的队员,这时一齐醒了,爬起来,大声兴奋地喊着。
“吃饭,吃饭,我们吃了饭,及时把大堤上的队员们换下来。嗯……”
高天佑看看大家,又笑道:“这一觉睡得真香,彻底解决问题了,我又可以两天两夜不合眼。先给记者来一份。”
他对于林说了一声。
“谢谢了”何思咏接过盒饭,蹲在高天佑旁边吃起来。
高天佑笑:“没好招待的,何记者!”
“咳,这相当好了!我们当记者的就是好玩,说辛苦也辛苦,访千个人吃百家饭;走到那儿吃到那儿,碰到什么就吃什么,都习惯了。”
何思咏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只肥鸡腿啃得津津有味。
高天佑说:“都是辛苦差事啊。”
何思咏笑:“是的。有时国家领导人来咱们市里视察,我们也去采访,也一块儿吃。有时去农村,就在农民家里吃农家饭,也一样有味道。”
高天佑听了,很感兴趣:”你们记者,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你们的人生经历、社会经验是很丰富的。”
“这可真叫你说着了。有一句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呀有。这社会上,人上一百,种种色色,我们采访的对象啥人都碰到过。”
高天佑对这事情很吃惊,这就是记者啊,可好啊!
何思咏笑着,不停地扒饭,又说:“有,像领导干部,也就是公仆了,市长、县委书记、乡长、村长,这一块的。还有企业家,私营业主,市民,工人,农民,干部;还有罪犯……几乎无所不包啊。”
“你们可是见世面了。阅历很丰富啊。”高天佑笑。
何思咏边扒饭吃菜,边说:“就是很好玩的,见过社会上各种人……不过采访是个辛苦活,比如说,开什么会的,领导将秘书写好的稿子念一念,作完报告一拍屁股就走路。我们在现场听不说,还要写出报道来,有时候还要挑灯夜战,非得赶出稿子来才行!”
高天佑也觉得文字工作是不好做,他想起那次写检讨也是熬了夜的。他望着何思咏消瘦狭长的脸,由衷地说:“何记者,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习惯了。昨夜我值班,一直到夜里一点多报纸开印,我才躺下来。今天早晨六点多我就起来了……”
他已吃完了饭,端起汤来喝:“当然,比起你们在大堤上抗洪,那就差远了!”
高天佑笑:“你们辛苦,人家看不到。不像我们,你和广播、电视台的记者整天在报道我们。”
何思咏笑开了:“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啊!哈……”
“吃午饭了,吃午饭了!”
高天佑忽然又听到有人在喊吃午饭,这是咋搞的?!
大家也都不明白。
高天佑抬头一看,原来是堤角转弯处的小餐馆的老板走了进来。
他身后有两个小伙子挑着担子,看来是饭菜了。这人国字脸,脑袋上没几根头发,差不多都秃光了。左脸庞上有道明显的刀疤印子。
他朝高天佑直奔过来,
高天佑看看这人的脸上的疤痕,一会儿就想起来了:原来是自己已经教训过的那个“刀疤脸”啊!娘的饿,他老是捣乱啊!
“你,你们这是在吃谁的饭呢?”
高天佑听了很气愤,狠狠瞪了“刀疤脸”一眼,说:“吃谁的饭?吃我们自己的饭!”他将一块鸡骨头吐在地上,“你这是咋说的话呢?”
“你们这是咋吃的饭呢?前两天……天天在我这里吃,怎么今天吃别人做的饭?”刀疤脸气势汹汹的问。
先吃完饭的队员们已将陆如蓝换了下来,“刀疤脸”一见陆如蓝,冲他跑过去,大声说:“就是你去跟我订的饭,现在你来给我吃下去。”
陆如蓝肚子饿得不行,人又乏得很,一见他气势汹汹的,火气一下子冲了上来:“说得巧,吃谁的饭,是我自己的事!我又没通知你给我们今天做午饭!”
“我,我怕你们饿着……”“刀疤脸”皮笑肉不笑地说。
“告诉你,我们饿不着!有于老板给我们做!”陆如蓝出着粗气,指了一下于林。
高天佑在一旁看出名堂来了,“刀疤脸”表面是在说吃饭的事,实际上是他在争自己的经济效益,要多挣几个饭钱。
这也难怪,前两天,是自己叫陆如蓝去他那儿订的饭,现在没去订他的饭,一定是他看到于林给突击队送饭,觉得抢了他的生意,他就杀出一个“横马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