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年一度的传统佳节,十三郎对家中的亲人极为挂念。但是因为身在异乡工作,心中的这种思念更为浓烈。晚上小酌一杯,因为空腹居然半醉。醒来已是凌晨,心中有些茫然。从最初下笔到如今过去,其实已经四个年头,却一直没有什么大的突破。虽然心中框架早成,然每日码字下笔,心中纠结更甚。虽然不为钱财,但是这种对自己下笔的认可,却还没有尝到应有的欣喜。十三郎自知才疏学浅,唯有不断努力,才对得起自己这些年断断续续的不断坚持!借佳节之际,祝所有爱书之人合家团圆、身体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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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唐以来,世间多有传奇!
先有隋唐英雄谱,铸就了隋末唐初风云天下的各位传奇!后有女帝奇英传,续写了初唐激昂的岁月!伴随着玄宗盛唐的到来,中原成了游侠剑客的天下!中唐德宗以后,藩镇风起各有奇士归附!以致唐末以来天下,江湖儿女都以游侠剑客为奇!
江湖!
世间百姓不知有江湖,只知世间有传奇!于是长久以来附会传说,把这些游历天下的剑侠豪客,编织成各种各样的神话传奇。耳闻口传之下,这些剑侠豪客的生活经历,便成了人们眼中的梦想。他们游历于天下的经历,成了肆意于江湖!
江湖!
禅家大宗石头希迁,在楚地湖南衡山南岳弘法,引天下信徒前往朝拜皈依。他乃是六祖慧能座下高弟,乃是禅家南宗主要传承者。
马祖道一在洪州钟陵开元寺弘法,他乃是六祖慧能大师座下怀让大师的弟子,最初也在南岳修法,后来成为了江西洪州宗的开创者。
楚地湖南和赣地江西,当时在唐朝都属于落后地区,佛家禅宗的流行,正好填补了这两个地区的文化空白。当时的人们因为石头希迁和马祖道一的学问,不断的往返于赣地江西和楚地湖南,于是渐渐的有了江湖一词!
当然,也有人把走江湖一词,说成源于道场在赣地江西的马祖道一,还有他的弟子百丈怀海。以及南岳怀让和石头希迁的本道场,都在楚地湖南的原因。
唐末乃至五代初年,禅家的五宗七派逐渐形成,禅家的行者和俗家的信徒,寻师参访来往于各大禅师门下,于是大家把这种不断游历的方式称为走江湖。
自此天下有了走江湖一词!
人说:一入江湖深似海!
萧九郎看到马云的架势,想起自己当日接受的训练,便知道他是个江湖上的老手。不过也不奇怪,作为道广商行的管事,不断的行走于江湖之间。平时接触的人物,可以说是各种各样的都有,想必应对这些江湖上的异人,自有他的一套。
看看身边的师叔还是半寐,好像轻舟上那个青年的自报家门,他没有听到一样。二楼舱房里的师傅冯碧唯和掌门耿仙笙,也没有出来也没有反应,萧九郎便知道这是自己学习的好机会,就和这些舱板上看热闹的人一般,站在一旁没有吱声。
“某家乃是道广商行外门管事马云,如今是金陵城萧家的下人,在饶州采买了诸般货物,正返回金陵城去回事!不知道前面是哪位江湖前辈降临,不知道找某等有何贵干!”马云抱拳对着轻舟施礼,他在船舱休息却没有睡觉,听到动静便出来了。
他一眼看到轻舟上的两个人便吃了一惊,一个白苍苍的老者,坐在那小舟上稳如泰山,好像就是吸附在那轻舟上一般,煞为怪异和令人吃惊。而那青年袖子高挽,可见肌肉结实虬张,倒可以理解为孔武有力。但是这个老者显然不是个普通人,不由语气诚恳的先见礼。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面人。他常年在外奔波,虽然不是江湖上的人物,却也时常有打交道。刚刚在船舱里隐隐听到,说这个老者是什么昆仑仙翁。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必是江湖上的高人。
马云自然不信在鄱阳湖上有劫匪,何况劫匪也不可能是一老一少的搭档。自己身边虽然没有游侠剑客,但是商行里还是配了两个护卫陪同,三两个普通人还是可以轻易对付,于是大胆的和轻舟上的人交涉起来。
他身边站着的两个护卫,萧九郎一眼都可以看出来是练家子,而且一个站在马云身旁,一个站开一点看着一旁的动静,显然平时没有少应对这种场面。
萧九郎暗暗点头,道广商行做大四海,不是没有它的道理,仅仅看这些普通的外事,便知道它肯定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方式。想到这里的因由,萧九郎不由又打量船舱上的诸人,一眼看过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边马云可是知道江湖上有不少游侠剑客,即使萧家家大业大,在金陵又有几分面子,但是和江湖上这些人说起来,却是没有丝毫的优势,所以看着小舟上的两个人,先还是毕恭毕敬。
那个严姓的小司户似乎有些紧张,不时和身边两个差人低语,眼神不时盯向湖面上轻舟。萧九郎虽然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显然是在担心什么。
倒是令萧九郎稀奇的是,那个一家四口人的组合似乎比较紧张,那对年轻的夫妻正抱着那个小女孩,紧张的看着那个拄拐的老太太。一家人站在那里,紧紧的看着轻舟上的人,那个老太太眉头紧皱,眼神恨恨的看着他们。
这艘商货船上的人,大部分的应该都不认识,萧九郎听马云提过这些人都是顺路去金陵城的。至于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想必马云也不会一一前去过问,最多是自己当面看过就算了。
就好像萧九郎刚刚赶马车上来,马云虽然站在一旁看了,但是看到是两个女眷,马上便回避了眼光去一旁。此时想来,船上什么人都有也在意料之中。萧九郎记起师叔苏侯刚刚说的话,难道说的江湖上的人物,就是这一家老小不成?
不过让人惊讶的是,这一家人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个蓝色布衣的汉子,站在左侧老太太身旁。一个白衣弱冠少年,腰间挂着一柄七星宝剑,就站在那个美妇身边。
这个蓝色布衣汉子和白衣少年神色自若,萧九郎上船之后才见到他们上来。一直没有和这一家子在一起,没有人会想到他们和这一家子是一起的。此刻蓝衣汉子却站在了那老太太身边,白衣少年也把剑站在美妇身边,显然便是护卫着这一家子。
显然,这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了,萧九郎心中隐约有些激动了起来。自己刚刚拜的师傅不露面,身边这个师叔不知道身手如何,看他们不以为意的神态,萧九郎心中安定了不少。
毕竟自己这次得到的奇缘,就是因为出手帮助了师傅,显然有个极为厉害的对头想和师傅作对,不然师傅怎么会把掌门和师叔都找来这里?萧九郎不傻反而很快想明白,不过看自己这边几个人都没有紧张的意思,更是乐得看一场好戏。
“金陵殷家自负名门,怎么此刻要做缩头乌龟吗!”轻舟上那个青年语气挪揄,居然抱臂看着船上,对马云的回话似乎根本就不理会一般。
马云脸上的神色闪过一丝尴尬,不过马上便不动声色。他在金陵城也有很多年,虽然知道金陵城有不少姓殷的人氏,却没有听过殷姓是什么名门大族,不由有些怀疑的回头看向船上诸人。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数还秉承唐时风气,就是那三个书生摸样的人,腰间都挂着佩剑,也不知道这些人里究竟谁是江湖人。只有像萧九郎这种人物,虽然从士卒的装饰换了便服,那也是换了一身普通的短装常服,扎着普通的布头巾,看去倒是不文不武的样子。
不过马云最后的眼光还是落在了那一家人身上,因为船舱板上只有他们神色不同。那个老太太看到马云看过来,一对老态龙钟的眼睛蓦地睁开,马云只感觉精光一闪,不由心里几乎吓了一跳。
果然马云还没有吱声,那个老太太手里的拐杖在舱板上一顿,居然出一声巨大的闷响。她眼神凌厉的看向湖面上的轻舟,还没有说话便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张满是褶皱的脸上,泛出一阵嫣红。
一直半寐的苏侯蓦地睁开了眼,因为轻舟里的白老者忽然站了起来。他童颜鹤看去炯炯有神,长袍被湖面上的轻风拂动,当真有着几分飘飘欲仙的感觉。
他神色淡然似乎若有所思,负手站在那个青年身后,淡淡的眼神看着船上的人都逐渐让开,把那一家子露出来了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热烈了起来。不过他目光似乎有些诧异的看了眼,站在两侧的蓝衣汉子和白衣少年,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想必是殷老夫人当面了,久仰老夫人的大名啊!此来南唐寻找昔日故人叙旧,不意听闻老友早在几年前便以过世,心中常自唏嘘不已。虽然故人已逝,不过老夫人一定听过老夫的名字吧!”
他静静的看着船上剧烈咳嗽的老太太,神色平淡就好比一个老人面对自己朋友细聊。不过那声音从湖面上传来,却宛如有人在耳边细语一般。声音丝毫不像一个老人,反而给人感觉是一个青年人一样。听到这种声音,连一旁的萧九郎都有些惊讶。
马云疑惑的看向这个老太太,他显然是不认识这个老太太的,金陵城虽然极大,但是不知道这家姓殷的是哪里的。但是开始搭载商货船回金陵城的时候,他记得老太太身边那个青年说自己姓武的。
可能是他说了假话,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听湖面小舟里这个什么昆仑仙翁说话,显然和这殷家是极有渊源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鄱阳湖里相见,而且看着殷老夫人的神态,似乎好像是有点不高兴。马云只希望这些人别搞什么事出来,如果自己此行的货物也受到影响,只怕回去金陵城自己的前途也到头了。
那个青年匆匆自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瓶里倒出一颗红色的丸药,马上给老太太服下。湖里的昆仑仙翁看着老太太吃药,居然也没有动静,面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更加轻松。
不过几息时间,这老太太似乎便缓过神来,她脸上的嫣红似乎也消退了不少,但是看着那个老翁的眼神却更加犀利了起来。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你的名字殷家子弟不敢或忘啊!老婆子日日夜夜惦记着你呢!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是不肯放过殷家!”这个殷老夫人似乎双眼要冒出火来,看着小舟里两个人那噬人的神色,似乎和轻舟上的昆仑仙翁有着深仇大恨。
哈哈哈哈哈哈!
昆仑仙翁昂头哈哈大笑,声音在湖面上传出老远!蓦地又看向殷老夫人这边,静静的说道:“放过你们殷家?你们殷家当年放过老夫了吗?几十年来老夫一日不敢将忘,就是想看看当年残害老夫一家的这些罪魁祸,会得到什么样的结局!”
大家一听到双方的谈话,原来是宿怨前来寻仇,一时间船上的诸人便又让开了许多地方,把这边一家人和蓝衣汉子、白衣少年都让了出来。就是那个马云都不再吱声,静静的和两个护卫闪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