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金塔五层内,妖颉负手在后静静凝视墙壁上的画,仿佛回到千年前在绘这些画时的美好旖绮,一切好像陌生又熟悉,一样的人不一样的环境,就算复活,眨眼间千年已过,许多事情都已经物是人非,此情此景却叫他萧索落寞。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五层塔内站了多久,只是,窗外的阳光落了又升起,天亮又黄昏,直到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他才缓缓转身看向来人,唇边,一抹温柔的笑意浮现。
“醒了,身体好些没有?”
“你不用担心,我好些了,你在看什么?”一抹温柔过来,依偎在妖颉身边,一抹清香滑落,带起妖颉屡屡温柔情丝,此刻的诗如画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可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现在的她温柔如水,优雅恬静,唇边带笑,眼神如水一般荡漾着层层涟漪,少了以前的晶亮与冷锐,还有独属于她自己的霸气,同样的人却展现不同的风情,只是因为记忆。妖颉搂她入怀,指着墙壁上的画,温柔的开口:
“如画,好看吗?我把你画在纸上,随时都能看到,一如你在我身边。”
“妖颉,我不会离开你,就算是母亲反对,我也要和你在一起,谁都不能分开我们。”诗如画温柔的窝进他怀里,恬静温柔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甜蜜,她的眸光掠过窗外,看见窗外的景色有些诧异,离开他怀抱走到窗前向外看去,不免惊呼道:
“妖颉,这是哪里?为何看起来如此陌生?”
“如画,你沉睡千年,刚刚醒来,这是我为你建造的都城府,现在,我已经脱离狼族成为都城府的城主大人,以后,谁也不能分开我们了,我和你生活在这里,好吗?”
诗如画一怔,眼前闪过母亲怨恨和果绝的神色,还有妹妹如绿充满恶毒的诅咒,不禁深深一叹:
“妖颉,我母亲和妹妹是绝对不允许我呆在这里的,哪怕是我沉睡千年,况且,你就算脱离狼族,也还是狼族之主,终有一天还是要回去的。”
妖颉深情的望着她,冰凉的手不自觉的抚上她娇嫩如水的脸蛋,诗如画羞涩低头,就算过了千年,对于妖颉的亲密依然感觉到脸红心跳,情不自禁的靠近那双冰凉的手。
“这个天下,我能舍弃任何,唯独舍弃不掉如画,从今以后,我的身边只有如画,唯有如画,我才心安!”
诗如画微微一笑,她的笑如寒梅绽放,独立于寒冬,散发她特有的魅力,妖颉伸臂搂紧她纤细的腰身向外走去。
“如画,我领你看看我为你建的都城府。”
“好,一切都听你的。”诗如画幸福的靠在他怀里,温柔如水的眸里绽放迷人的风彩。
一袭黄袍在听到身后脚步声时瞬间转身,看到那一抹柔媚身影的刹那,心仿佛是一汪平静的湖面,突然一颗石子投进湖里,荡起层层涟漪,他掩饰着自己的激动,一步一步走向缓缓而来的人儿。
显然,诗如画也看见蒆慯菫了,在望见那一抹熟悉身影时,本来带笑的神色微微有些凝滞,她没有忘记,就算沉睡千年她也没有忘记,那一剑,刺穿她所有的期盼,刺穿她对他怜悯的心。
“如画....。。你....还在恨我吗?...。对不起。”蒆慯菫痴痴望着眼前红颜,压下澎湃激荡的心,可使劲攥紧的拳头依然泄露他内心的激荡。
诗如画细细望着他,忽然,眸光一变刚想上前,却被妖颉搂住,脚步硬生生停在原地。
“蒆慯菫,为何你的法力会尽失?”随后,她的目光扫向缓步而来的海皇颸繇琊,脸色瞬间大变,再也不顾妖颉的箍制,奔到海皇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痛心的低呼:
“颸繇琊,为什么你也失去法力和修为,为什么,这千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失去修为?”诗如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失去修为的他们如何还能驰骋云荒,如何能压制各个族内的异动。
颸繇琊神色有些恍惚,看着她焦急的模样,眼前却浮现霸气而又冷酷的诗如画,可以娇憨,可以耍赖,可以凶狠的面对敌人,唯独没有温柔、优雅与高贵,可,为什么?那样的诗如画反而更能令他记住,更能深深的烙印在心底。
“我没事,鲛人有恢复修为的禁术,你不用为我担心。”颸繇琊微微一笑,柔声安慰她。
妖颉上前搂住诗如画,使她远离一些,避免二人之间的太过亲密,好似感觉到妖颉的霸道和独占欲,诗如画微微脸红,轻轻捏他一下手背,才看向颸繇琊,随后目光转向一脸萧瑟的蒆慯菫,唇边,绽放一抹温柔的笑意,她的笑如寒冬绽放的腊梅,以她独特的方式散发诱人的芳香:
“我知道你们都有属于自己家族的秘术能够恢复修为,可我心里还是很难受,如果不是因为如画,你们三人又怎么会闹成如此局面。”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哀戚,还有浓烈的悲伤,她忘不了那一剑,刺穿她的身体,也斩断她心中最后的痛苦,她不想看见三人因为她而决裂的场面,三人对她的爱,她明白也清楚,就因为明白才导致牵连不断,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也因此由爱生恨,暗中曾多次追杀她,可她依然不会怨恨自己的妹妹,谁叫自己夺走了妹妹最爱的男人——妖颉!
蒆慯菫举步上前,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深深望着那一抹容颜,心底的痛如翻江倒海般难受,他依然挤出一点笑容,阴骘的眸光里也充满着柔情,笑道:
“如画,我们三人不希望你每天沉浸在痛苦之中,毕竟那些已经过去千年了,现在,你和妖颉可以快快乐乐幸幸福福的生活,我和海皇依然是你们最好的朋友。”
“真的,你们没骗我!”诗如画高兴的一把抓住妖颉的手臂,喜悦浮上她的脸,融化令人心痛的哀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