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是一手血腥的人了，他不会让小白也成为这样的人的。

华白凝笑了，是无力的笑，也是讽刺的笑。

“你以为你有资格来劝我吗？你还不是一个满手鲜血杀人无数的人！”难道他以为她不知道吗？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劝她，更没有资格来说她的不是！

“难道你能杀人，我就不能吗？我不过是成为像你那样的人而已。”

手沾鲜血又何妨，他杀他想除去的人，而她也不过是杀她看不顺眼的人罢了，为什么她就不能继续，非要她收手。况且她还能收手吗。杀一个人与杀无数个人，罪名还不是一样吗。

“不要像我小白，我永远都不想你成为我这样的人。”

他自己做过什么，他自己清楚。有些是甘心去做的，有些却是不得不做的，当自己也迷失了方向时，他已经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了。当他清楚那迷局中的危害，他又怎么能让她重蹈覆辙。

“而你也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暨景坚信，华白凝不会走他以前走过的路的，他会做她的引路灯，他会带她走出迷雾的。

“你还真好笑。”华白凝扯开嘴角，笑容更大了。“你怎么如此笃定，我就不会成为那样的人。也许我还更青出于蓝，比你这个当师父的还有更厉害。”

“我相信你。”暨景没有犹豫，他相信华白凝觉得不会变成那模样的。“你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我相信你不会。”

那笃定，那深深的信任，她华白凝怎么会拥有如此信任的她的人，她，何德何能。

“就算走投无路，你也不会伤害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人，就算你多么痛苦，你也不会伤害别人。”

华白凝眼眶一热，但眼泪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它滴下的。

“人会变，月会弯，我早就不是那个女孩了。”

善变不过人心，谁会不去信任眼前的事实，而去相信心中的感觉。感觉这东西，是虚无缥缈的，如果只相信感觉，那么早就伤得体无完肤了。

“在我眼里，你没有变。”

他相信她，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心底那淡淡的直觉，无需任何去证明。

鲜红泪滴落下，留下一行泪痕，却染不湿任何一段白绸。

无力了，僵持那么久，她还是无能为力，她下不了手，也阻止不了。

双手再也没有力气了，连白绸也有了弧度，不再紧紧地缠着他的脖子与手臂。

难道真的要说吗？要说出她是如何愚钝地被骗了，而实现了复生的愿望后，却又不敢去看他，甚至还为了复生、为了继续生存下去而去杀人。如此的华白凝，难道就真的值得他继续信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