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孕在身,不方便。”轩辕长倾望着夏侯云歌的目光,多了两分异样,好似愧疚,也似无奈。
夏侯云歌心头蓦然一寒,“你是因为你体内的……”所以必须带着我出征。
后半句话,夏侯云歌没能说出口,她感觉心口有点疼。
虽然抗拒不想随他出征,心里还是有一丝欢欣,以为他是不想与她分开,哪日日像一对怨家一样争吵不休,至少彼此已经成为对方的习惯。一日不吵,心里就像缺点什么似的。
看来,真是她多想了,而有这样想法的人,只有她自己。
柳依依的血可以控制压制他体内的剧毒,她的血又何尝不是。曾经在榆林镇的那个大雨夜,正是她的血,帮他压制了体内的魂噬。
柳依依怀着孕,他舍不得。
她又何尝不是怀着孕!
心间的酸涩一点一点加剧,感觉眼角热热的,似有滚热的液体。她忙仰起头,一脸冰冷孤傲,冷声道,“看来我对王爷还很重要呢!”
轩辕长倾的心思被夏侯云歌再一次戳中,说不出话来,眸色深沉晦暗不明。
这时,东朔敲门进来,小声回禀,“王爷,紫荆苑后面有动静。是死士。”
轩辕长倾瞬即脸色一黑,“居然还敢来!真是锲而不舍!”
“不许离开房间半步!”轩辕长倾命令夏侯云歌一声,便和东朔匆匆出门。
走了两步,轩辕长倾又停下脚步,透过廊下的窗子,看向屋内的夏侯云歌,“你穿蓝色很适合。”
夏侯云歌神色迷惘回头,只看到轩辕长倾匆匆离去的背影。
站在窗口,一直看着轩辕长倾背影消失不见,还是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么,只知道就这样远远的不被他现的时候,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很舒服。
明明厌恶,却又忍不住留恋。
就要离去了,也不用顾及太多,更不在乎心底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扎根越来越深。
不知在窗口站了多久,廊下落了一层枯叶,月色从朦胧的云层间现出隐约的轮廓,这场雨没有下下来……
轩辕长倾回来时,夏侯云歌还站在窗口,始终望着他方才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好像雕塑。
他就那样猛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猝不及防。
他不经意抬眸,正好对上站在窗口,她注视的目光……
一片朦胧的灯火,落叶飞扬,遥远的距离,他们看不清楚彼此的脸,却是目光死死纠缠,谁都不愿先错开。
夏侯云歌依稀看到,他们初遇时的情景,也是这样的深夜,他在簇拥跳跃的松油火把光影中翩翩而来。
依旧一袭紫色华袍,黑如瀑,唇边似噙着淡淡笑意,一双黑眸深邃幽远,看似好像温雅如玉的翩翩俊公子,实则诡异难测,腹黑狡诈。
最后,还是她先逃开了,转身一把关上窗子,阻断所有的视线。
她吹熄房中的灯火,佯装已经入睡。
却看到映着灯火的房门处,出现他高颀的身影。
他没有进门,静默稍许,门外传来他好听的声音。
“以后东朔跟着你,护你安危。”
夏侯云歌本想继续装睡,一言不的,还不受控制的脱口道,“那你呢?”
他没了声音,不知在想些什么,再传来的声音里多了两分笑意,“他们不会对我下杀手。”
“时至今日你还这么肯定?”原来在他的心里,对那一份疏冷的亲情还抱有一线希望。
他不说话了,亦是抱着一丝不确定吧。
君家,容不下夏侯云歌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已经容不下轩辕长倾。
或许,太后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痛下杀手。
那么君无忌呢?他自己不是也当着太后面说,君无忌曾派过无数次的杀手来刺杀他。
“你不会武功的……”夏侯云歌说着,渐渐没了声音。心下不禁暗恼,今日肯定是不正常了,一再说错话。
门外传来他低低的笑声,“你终究是关心我。”
他的语气那么肯定,不带一丝犹豫,深深戳中了夏侯云歌的心。
“我只是想说,我身边有梅兰竹菊够了,东朔毕竟是男人,男女有别。很不方便。”夏侯云歌忙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