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听了,直掩嘴笑,方才她的那一番话老夫人怕是没听懂,再加上四太太这两句,这指桑骂槐应该知道骂的是谁了吧。
果然,老夫人的脸又红了三分,直拿眼睛去瞪辛若,辛若低眉顺眼的立在那儿,当真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不说,我就当你是在指桑骂槐的教训自己的儿子了。
展墨羽见辛若这么维护他,不惜和老夫人顶撞起来,心顿时化为一潭春水。
柔软而轻缓,像是有羽毛在心弦上拨动,痒痒的,还有些酸,墨玉般的眼里流转出腻人的柔情,还微带了丝湿意。
若不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他真想将她揽入怀里,嵌进身体里去。
王妃眼睛也湿润了,这个儿媳当真是把羽儿放在了心上,处处以羽儿为先。
便朝老夫人道,“该西府得的庄子和铺子早就给西府了。
如今三弟在外欠了银子,可也不能拿公中的庄子和铺子去填补,那样,就是王府的庄子和铺子再多也顶不了他这么败的。”
老夫人气的手直抖,心里就有了三分懊悔,方才一时气极骂了羽儿两句傻子和废物,王妃定是记恨上了。
这会子拿老三败家说事,不是明摆着是在打她的嘴吗。
孙子孙媳不给她脸面,儿媳也不给她脸面,那边三老爷早窘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低着头狠狠的剜了一眼三太太。
三太太见了,立马哭着扑倒老夫人的腿边,“娘,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老爷可是您放在心尖上疼的。
要是您不帮着我们说话,那我们西府上上下下一百来口人可都没有半点儿活路了啊。”
辛若站在那儿一脸瞧好戏的神色,等她哭完才劝道,“三婶莫要夸大其词,这府里就我相公一个人有腿疾,离了王府活不了。
三叔可是个四肢健全的,您求老夫人也没用,老夫人最是厌恶那些败坏王府门风,花钱如流水的不孝子孙了。”
老夫人刚要开口求情就被辛若活生生的给堵住了,话是她说的,如今拿来堵她的嘴。
那边三老爷真是坐不住了,他这个娘为何要与个小辈过不去,害的自己骑虎难下了,没得连累了自己。
三老爷站起身子,一挥衣袖,朝老夫人一脸凄哀的道,“儿子不孝,明儿再交不出来银子,您要再想看儿子,就得去大狱了。”
说完,转身就迈步往外走,竟有丝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士断腕的慷慨。
辛若见了忍不住掩嘴直笑,三老爷这是使的以退为进呢,明知老夫人最疼的就是他了,就是他要月亮,老夫人也会让人摘来给他。
果然,那边老夫人一听就急了,忙喝住他,“这不是还没到那个地步么,你要真去了大狱,让娘可怎么活啊。”
说完,舔着张老脸朝王妃道,“不过就是几个庄子铺子罢了,东府不缺,王爷就更不缺了,你也不忍心你三弟去蹲大狱吧。”
王妃面无表情的摇头道,“母亲这话说的,先前羽儿什么都没做,就败坏王府门风了,要是王府哪天真败光了,也是我的羽儿当着。
儿媳得替他看好了,三弟这也不是好兆头呢,儿媳身为宗妇,岂能允许这样的事生,想来也不是母亲愿意看见的吧?”
今儿要是不给她羽儿道歉,别想她松口。
王妃又接着道,“公中的铺子庄子我不会给,但是儿媳会求王爷送间铺子给三弟,再让赌坊通融一下,以三弟的才能,不出三年,定能还上这笔欠债了。”
三太太听了脸色一僵,王妃只给一间铺子给西府,还要三老爷亲自经营,那西府上上下下那么多的人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了。
老夫人也愣住了,自己的儿子她还能不清楚,只给一间铺子,怎么够他过活的,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么?
老夫人把目光投向卢侧妃,希望她帮着说两句好话,卢侧妃只低着头,不语。
庄子铺子给了西府那就是送给赌坊妓院的,那些本该都是留给暄儿的,她才不会傻到送出去给三老爷呢。
老夫人气的瞪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二夫人,二夫人但笑不语。
老夫人偏疼三老爷,三老爷吃瘪,她乐的瞧好戏,四夫人就更不用提了,她原就不同意把庄子和铺子给西府的。
老夫人气的嘴直哆嗦,平时一个个唯她的命是从,真要关系到她们的利益时,一个个都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