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柔看了一眼身边的竹子们,说道:“你们俩去看着点人。”
红玉跟红绫没有动,穆太妃也没说什么。
“二姐姐,说吧,这里没有外人。”穆锦柔又道。
穆锦容皱着眉头来到穆锦柔身边,左右看了看轻声道:“其实这是我姨娘当年还做丫头时无意中听到的,是关于四妹妹的外祖叶家的事。”
“叶家?”穆锦柔跟穆太妃互看一眼,两人均想到了很多。
穆太妃也四下里看了看,吩咐道:“红玉、红绫你们两个也去看着点人。”
“是!”
二人离开,穆锦容接着道:“那天我姨娘刚好为夫人值夜,夫人的亲娘宿在了府内,听她们说的。说是临安候想对叶家下手,好像是因为叶家得罪了他妹妹,那时他妹妹已经是德妃了。”
“后来呢?”穆锦柔问。
“后来又说让夫人可以对叶夫人动手了,只要叶家一倒就把叶夫人的嫁妆弄过来,到时再把叶夫人的孩子弄死,整个伯府就都是他们的了。”
穆太妃眉头死命地皱着,她在回忆着那段时间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听说先皇后跟德妃的关系很不好,因为德妃先皇后差点被当今皇帝废了。
到底是什么呢?可惜那时自己心灰意冷,对什么都不上心。
可她还是问道:“叶家乃是朝中大臣,柔丫头的外祖父是兵部尚书,与后宫宠妃怎会扯上关系?”
穆锦容蹙着眉,想了一会才道:“我听姨娘还说,好像是叶家祖父看了不该看的,抓了不该抓的把柄。反而受制于德妃,还有那个罗家也是这样。表面上是临安候要对付这两家,实际上是德妃要让这两家的知情人都死绝。”
“好狠的心!”穆锦柔握紧了拳头,“原来害了我外祖家跟罗家的是德妃呀,怪不得!可是,是怎样的把柄反而让握着的人受制呢?”
穆太妃的脸色也非常不好,“后宫嫔妃陷害朝中大臣乃是乱世的开始啊。陛下真的那么糊涂吗?”
“不管糊不糊涂。很显然皇帝在包庇德妃!”穆锦柔非常生气。“凭什么他为了哄美人开心就牺牲我祖父一家跟罗家?那可是多条人命呀。”
穆锦柔本来已经够讨厌德妃了,这会恨不得掐死她,就是这个女人害了她外祖父一家。间接害了生她的母亲。
“慎言!”穆太妃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看向穆锦容道:“你姨娘还知道些什么?”
穆锦容低眉顺目道:“夫人曾经将许多叶夫人未登记在册的物件拿偷给了胡家,她所做的事赵嬷嬷基本上都参与了,只要问她。应该就跑不了。”
穆锦柔冷笑道:“放心,我哥一定会从赵嬷嬷的嘴里撬出来的。”
穆太妃道:“你想办法跟那位刘公子说。让他尽快来提亲,只要我还在伯府一天,就能为你做一天的主。”
“多谢太妃。”穆锦容欣喜不已,忙跪下道谢。
“起来吧。都是一家人无需跪来跪去的。难得你姨娘是个明事理的,改天带他来秀竹苑见上一见。”穆太妃笑道。
穆锦容笑着应下,“谢太妃。其实姨娘以前也是个糊涂的,这都是她用命换来的明理儿。”
穆太妃点头。“那刘公子的人品如何?不如让博文去打听打听。咱们穆家的女儿可不能嫁个不省心的,你先回去吧。”
穆锦柔也道:“嗯,若是读书人的话我哥应该知道。二姐你就放心吧,人品不好咱就不嫁。”
“嗯。”穆锦容泪眼朦胧道,躬身行礼后就直接走了。
穆太妃拍拍穆锦柔的手道:“有时候冤家易解不易结,那些操心事就交给博文吧,姑娘家就应该开开心心地过,等成亲了再操心。”
“好!”穆锦柔立即笑了,“姑婆,咱们回去,起风了。”
另一边,穆锦裳打扮得当来见婉儿。
婉儿还是老样子,看着瘦了的穆锦裳道:“穆大姑娘清减了,可是比起以前更加靓丽了,想来秦王殿下必定欢喜。”
穆锦裳羞怯地笑了,“哪里,婉儿姑姑过奖了。秦王殿下安然回京了?”
“是啊,要不然德妃娘娘也不会让我来给你送这个信呀。这可是秦王点头同意的呢。”
穆锦裳的眼泪立即下来了,“如此我也就心安了,我以为,以为……。”
婉儿其实很看不上她,可德妃的命令不得不尊同,便装模作样的上前安慰,“穆大姑娘莫哭了,再哭秦王可要伤心了。给!”
一个雕工精美,质地十分之好的双鱼玉佩在穆锦裳眼前晃,婉儿道:“这是秦王极喜欢的一块玉佩,说是留给穆大姑娘做个信儿,让穆大姑娘安心。年底眨眼就到,请穆大姑娘安心备嫁吧。过不了几天圣上赐婚的旨意便能下来。”
这是一块黄玉,但色泽偏浓,看上去是浓浓的橙色。玉的包浆极好,一看就是经常把玩的。
穆锦裳接过玉佩不断地摩挲,心中砰砰直跳,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成就她的心愿。
婉儿又问:“不知穆太妃在府上过得可好?”
穆锦裳心中不喜,但面上却不显,只道:“姑婆一切都好,刚刚还跟我们这些小辈说笑呢。”
“哦,那就好。”婉儿道:“德妃娘娘最喜欢规矩的人了,听说你大哥乃是临安候的左膀右臂,她很是欣慰。想让你大哥以后跟着秦王殿下,为将来立下汗马功劳,重现曾经候府的风光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只是什么?”
婉儿咳嗽一声道:“只是德妃娘娘说了,一个女子的名节最是重要的,还请穆大姑娘在婚嫁前不要总是抛头露面,皇家挑儿媳可是很严格的,说是会把祖上几代都查得一清二楚呢。”
穆锦裳心里更加不好。若是母亲做的那些事传了出去,该当如何?秦王一定不会要她了,上行下效呀。平妻害了正妻可是大罪,若认真计较的话就是死罪。
“是,锦裳记下来。”她恭敬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