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看着他的背影,接着道:“天下志,当初,你说过,很想一窥其究竟,不是吗?”
那是多久以前说过的话?苏墨缓缓眯起了眼睛,淡淡一笑:“可我也说过,若看不到,我也不会遗憾。舒偑芾觑”
“身居高位之人,不是都希望能得到更高的权势吗?”锦瑟凝眸道,“说不在乎,又能骗到谁呢?”
苏墨眸色微微一沉,终究又转头看向她:“好,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会知道天下志的秘密?”
“我在那依山中生活了三年,我学会了那依文,天下志的秘密,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锦瑟神情平淡,仿佛只是在叙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只要你告诉我苏黎的下落,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囿”
苏墨闻言,倒是微微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没过多久,却又轻笑起来:“言之凿凿,倒真似确有其事。只可惜,即便你真的知道天下志的秘密,我也没兴趣知晓。这个秘密,你就留着以后告诉苏黎吧,他才应该是最需要的那个。当然,前提是,你能找到他。”
锦瑟一怔,随后,却倏地悟到了什么——那依山口的村落,那些一直暗中跟着她的人,眼前的苏墨,以及音讯全无的苏黎,似乎通通都能串联起来。
“是你。”她冷眸望着他,“他是来找过我的,是你拦下了他派来的人,是你拦截了他传给我的音讯!啥”
苏墨眉目舒展,竟半分否认的模样都无。
果然如此。锦瑟闭目,深深吸了口气。
苏墨的心思,她似乎是知道的,可是又总是猜不透。
他对她,从来都是好的,哪怕当初她那样决绝无情的将匕首刺向他,他对她也没有半分为难。而这一次,他在那依山口布下的村落,以及遣人暗中护她,似乎也都昭示着他的心思。
她曾经问过他,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他说,是。
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心究竟有几份,有多少,可毕竟他的言行都回答了她,是。
喜欢,却总是对她做出孤绝的事,说出孤绝的话;
孤绝,却又似乎从来没有勉强过她,逼迫过她。
哪怕是三年前,那个万寿节的夜晚,虽然他近乎魔怔一般的撕开她的衣衫,却根本没有对她有丝毫的侵犯。
是以这个男人,她无论如何都看不透。
“罢了。”锦瑟轻轻开口道,“我不求你。”
苏墨站在她身前的位置,闻言,亦丝毫不为所动。
片刻的沉默之后,小院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来人跑到门口,却是一副宫苑内侍的模样,见到苏墨匆忙跪下行礼:“奴才给摄政王请安。”
苏墨回眸:“何事?”
“回王爷,皇上自今日下午起便起了烧,一直到现在都不退,太后忧心忡忡,拿不定主意,故而让奴才出宫来寻摄政王前往探视。”
锦瑟探头看了一眼那内侍,心头却无不疑惑。她这小院这样隐蔽,知道的人本来极少,而且她是今日方才回来,可是这内侍竟能寻苏墨寻到此处,可见真是不简单。
她这想法刚刚在脑海浮现,外头忽然又传来了另一阵脚步声,来人竟仍是宫苑内侍,见到苏墨在此,却是赫然大惊的模样,忙不迭的跪倒在地:“奴才叩见摄政王。”
苏墨淡淡凝了目光:“汪公公不在寿康宫服侍太皇太后,何以会来此处?”
“回摄政王,太后因听闻长安郡主回到京城,故而派奴才前来,宣郡主明日进宫一叙。”
闻言,锦瑟不由得抚额苦笑。看来京城对她来说,果然是个是非之地,大约八字是相冲的,只要她一呆在这里,终归是没有好事。如今方才回京一日,麻烦便已经找上门来。
“劳烦这位公公回禀太皇太后,我有急事明日便要离京,只怕赶不及去向她老人家请安了。”长久以来,锦瑟实在疲于应付这位老人家,今时今日,无论如何都不想她再在自己身上打任何主意。
苏墨转眸看了她一眼,忽而淡淡开口道:“太皇太后盛情,长安郡主又何必假意推脱?以长安郡主的身份,于情于理,进宫探视太皇太后都是应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