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陶月安吐是一回事,依旧还是坚持着,天天要去御书房陪他批折子。他原本想她怀孕了,这些事能省就省,可陶月安口口声声说,不是她自己想来,是肚子里的小皇子闹着想跟父皇一块儿。
秦楚暝要是再拒绝,她就捂着肚子说好疼好疼。
弄得陛下极为闹心,批个折子也不安心,隔一会就听她难受地干呕,酸梅、汤药什么吃了都不顶用。
这个情况一直到六、七个月,才渐渐好转。陶月安忽然变得格外能吃,肚子和充了气似的,不停地鼓起来。
本来娇娇小小一个人,配着这么个大肚子,走起路来一颠一颠,很是滑稽。而且,自打有身孕之后,陶月安吃得香了,脸蛋儿又变得圆滚滚,小胳膊小腿上也都是新长出来的软绵绵的肉,尤其是那儿……秦楚暝每晚都趁她睡着了,轻轻揉着。
但没几回就失败了。因为陶月安吃饭香了,睡觉又出问题了,挺着个大肚子,不是被压得难受,就是一个姿势睡得久,害得整个人都僵了。是以夜里总是醒来,如果看见自己这儿有秦楚暝的咸猪蹄,非得一桶劈头盖脸的指责。
秦楚暝为了不被赶下去睡地板,只能恪守君子之礼。由着陶月安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长长的分界线。但憋屈还是憋屈,她自打去人怀孕以来,脾气突然大了不少,动不动就嘴一歪地生气,指使他做这做那也是格外顺手。有几趟忍不住,他想好好教教她做人的道理,但太医说了,孕妇的情绪易于波动,要多顺着她的意思说,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才能顺利生产。不只是这样,太医还和秦楚暝私下说过,陶月安这胎怀的,极可能是双生胎。
刘牧因在御花园偷偷瞧过,陶月安的肚子,根本不像寻常六、七月的大小。
她依稀记得,她当时躲在石洞里往外观察。秦楚暝正扶着陶月安散步,那温温和和的模样,真实让她看着眼红。陶月安没走几步路,就嚷着说累。秦楚暝变抱着她在石椅上坐着,还让翠兰拿软垫垫上,生怕冷着了,脸上满出来的幸福,让刘牧因觉得格外刺眼。
这一瞧就不像是装的,刘牧因恨不得在她的肚子上打上两拳。
原本……她还期望,她忽悠小路子说辞都是真的。陶月安的肚子是假的,是陛下的一场阴谋……如果真是假的,那该有多好。但她究竟是怎么怀上龙嗣的?参麒那个东西,她是查阅了许多医书、还请教过专门的郎中之后,几番考量才用的。这既能让陶月安怀不上龙嗣,时间长了,也能弄坏她的身子,生育困难。
三个月的时候她没下手,一是考虑到刚有孕,秦楚暝脑子里那根弦还紧紧绷着,警惕性高,贸然下手容易失败,落下把柄遭人控制。二是一个更阴暗的念想。虽说三个月的时候好滑胎,可三个越的时候滑胎,只要调理得好,对母体的伤害小。可要是三个月之后,就没这么方便了。刘牧因很恨地抓着手里粗糙的石头,如果现在这会儿将孩子流了,只要注意好方法,兴许还能一尸两命……
“陛下,陛下。他好像踢我了。”陶月安挺着肚子坐在床前,忽然拍了拍帮她脱鞋的秦楚暝,兴奋道,“陛下,他刚刚好像踢我了,在这儿呢。”
“朕听听。”秦楚暝贴着耳朵上去,愣是什么都没听出来,纳闷道,“没有啊。”
“有的。”陶月安如视珍宝,还带着点儿责怪的意味,“都是陛下贴过来了,他们才不动的。陛下别贴着我的肚子了,我都感觉不到了。”
陶月安说着,就推开秦楚暝凑上来的脑袋。
陛下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他越来越像是多余的。也不想象,要是没有他,她哪来的孩子。
当然,秦楚暝不满她的态度是一回事,但瞧着她笨拙地摸着小肚子,还是很高兴地蹭到她身边,“小乖,我跟你一块儿摸。”
“不要。”昭仪娘娘嫌弃道,“每次陛下一摸,他们就什么动静都没了。”
还没出生,就开始嫌弃她们的父皇了。秦楚暝恶狠狠地盯着肚子,不顾陶月安的抗议,就是将自己的大手掌覆盖到她的小手上面,“一定是你常常不让我跟他们亲近,这才和我不熟络。我得经常交流一下感情,这样才行。”
“……”
某两个正在昭仪娘娘肚子里生长的小婴儿,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可怕的童年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