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确实有点佩服李扶摇了。
因为了解,所以知道他有多困难——这个事情并不是假扮了西门庆就能做好的,很多事情都缺一不可,而且最难的是要还武大郎三个饼子的人情。
结果他闹了诈尸一出戏,这是非常高明的一招。
诈尸,清河县县令可以隐瞒着不报上朝廷,但是民间流言他禁止不了,清河距离阳谷县也没多远,这诈尸的事情必然要传到阳谷县去。
武松是阳谷县都头,消息最是灵敏,焉能不知。
一旦知晓武大郎死了,他肯定要回家来奔丧——当然,现在不能叫奔丧了。
后面的事情,李扶摇只需要坐等武松查出事情真相。
不过疯女人还有些担心。
潘金莲这个女人啊……想到这,疯女人一脸气愤,这种气愤是被欺骗之后才会有的情绪。
武大郎盯着疯女人的背影,沉默了许久,“我很懦弱。”
疯女人讶然的回头,不明白武大郎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是个老实的男人,如果娶的不是潘金莲,也许你会安静的过完一辈子。
那样挺好,可惜你娶了潘金莲。
武大郎的神情有些奇怪,既有无法言喻的痛楚,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旋即目光有些坚毅,“但我还是个男人。”
疯女人的目光由不解转为赞赏。
武大郎继续道:“我会听从恩公的安排,但是,我也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疯女人笑了,“好,是个男人,我帮你!”
武大郎愣了下,旋即摇头,“您也是我恩人,我不想连累到您。”
疯女人笑了,“三个饼,那家伙吃得不亏,赚了。”
武大郎茫然,却看向清河方向,双手握拳,身上散出从没有过的坚毅和刚强,“小时候娘亲就教导我们兄弟,万事能忍就忍。”
疯女人点头,市井人物当然如此。
武大郎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可是我爹说,忍无可忍时,无需再忍,我二弟深以为然。”
疯女人哈哈大笑。
月光下,白衣飘飘而去,声音随风传来,“先静观其变。”
武大郎看着谪仙一般的恩人远去,眸子里却无风雨也无情,许是哀莫大于心不死之后的豁然开朗,苦涩的笑了笑。
重复了一句,“是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
……
武大郎诈尸之后人间蒸,清河县城里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踪影,最后官府只好不了了之,也不敢上报朝廷。
但是民间流言却泛散了开去。
大抵是说武大郎暴毙之后诈尸,然后离开了县城不知道何处去了。
这件事么,除了诈尸的传言外,并无其他影响。
根本没人去想武大郎是如何死的,官府那边肯定有过怀疑,不过在西门庆的打点下,那些官差们吃得满脸油气,也不会给自己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