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愕然,思索着凤瑶莫不是清白的?
否则,岂会主动与死者家属对峙?
顷刻间,马夫弟弟张福被领了过来,一个大男人,涕泗横流。
方才一进来,扑通跪下,请求王爷给他大哥一个公道。
“我且问你,今晨你大哥被二小姐唤走?你确定?可有证据!”凤瑶并不心急,仔细的盘问。
“老娘亲明日七十大寿,我两兄弟想着许久不曾陪伴老娘亲,也算不准她还有多少个日子,商量着告假回去。包袱也收拾好了,谁知二小姐身边的红豆将人唤了去。大哥有些犹豫,红豆她便说这是二小姐的恩赐,他一个奴才只有听命的份儿,就算让他死,他也得立即碰死!大哥没有法子,跟着去看就一直没有回来。直到方才,管家来盘问大哥的事这才知道他没了……”张福埋首痛哭。
闻言,凤玉脸色发青。不是她亲自找的张刚,而是他自个毛遂自荐。
因为张刚老娘亲过寿,他银子不够,找她要活赚银子,她寻思着正愁找不着人羞辱了凤瑶,便用了他!
如今,反倒是一口咬死她不放!
“我根本就没有让红豆去马厩找张刚!”凤玉厉声反驳,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凤二小姐极为体恤下人,小小的马夫都知名讳。”南宫叶冷哼道。
德亲王面色微变,凤玉性子高傲,就连她院里头的奴才未必知晓齐全,反倒是她最厌恶的马夫叫得出名讳,不得不令人深思。
“本少不屑与女人计较,从不说假话。她鬼祟去了藤架那边,正好你们搜出一只靴子,她陷害凤大小姐吧?”南宫叶生的清隽秀美,风流倜傥,对他来说女人是水做的,需要好生疼爱。可触怒他,有的只是仇人,没有性别之分。
张福看着地上的靴子,跪爬了过去,捧在手里端详了一番,抱进怀里说道:“这是奴才大哥的靴子!”
凤玉心惊,张刚的靴子,而他的人死在她的院子后面,她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霍然看向始终神色淡然,从容不迫的凤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将计就计!
脸色瞬然大变,就听到管家仔细回忆的说道:“捞上来的时候,张刚脚伤只有一只靴子,奴才以为是掉进池塘里面,没有放在心上。”
凤玉心中慌乱,手足无措,猛然跪在德亲王的脚边,哭求道:“父王,我没有做过。他们撒谎!他们定是收了好处栽赃我!不信,您问问红豆!”凤玉举目四望,搜寻红豆的身影。
红豆从一众人群里走出来,脸色惨白,怯弱的跪在地上:“奴……奴婢……”
“你今晨可有去马厩?”凤瑶询问着红豆。
红豆绞紧了手里的帕子,强忍着惧意,点了点头:“去了。”
凤玉瞪圆了眼,诧异的看着红豆,没有想到她身边的人,会出卖她!
红豆头更低了,几乎要埋进地里,她不敢看凤玉的眼神。
凤瑶眸光骤然一冷,掠过凤玉,看向德亲王:“父王,人证物证俱在,这件事,瑶儿听从您的安排!”随后,面色稍霁,福身向南宫叶行礼:“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否则我今日怕是要有口难言。”
德亲王尴尬不已,因为他几乎相信了凤玉的话。
而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意料。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她虽然娇纵,却是心地善良。可如今有人拿着证据和事例告诉他,凤玉为了陷害凤瑶,不惜谋害了一条人命!
这条人命,他并不放在眼里。当初夺嫡的时候,手上沾的人命怕是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放在平时他只会呵斥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安抚凤瑶几句,她该有做姐姐的胸襟气度。可如今不同,这件事在姜四面前发生,他若不处理了,恐怕姜四瞧不起他。治家不严,里子面子都丢干丢尽了!
“王爷向来公正,不会草菅人命。但是马夫贱命一条,比不得令嫒身份尊贵,不惩罚……”南宫叶挑高眉梢,嘴角的凝着的笑,透着一丝邪气。
“来人,将二小姐拖下去,杖责四十大板!”德亲王本来有些犹豫,被南宫叶的一番话刺激得秉公处置。眼角余光,不忘瞥了姜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