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必要先确认一下另外一人的身份,我不希望在最后关头出现不必要的岔子了,如果真是薛教授,也算我们给他最后一程。
“我过去看看,你们在原地等我。”我说道。
“我也过去,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老师。”肖晖哭着说道,似在央求我一般。
“哥,我……我也想过去看看,这样咱们人多好壮胆。”古弈拉着肖晖的手摇晃着,虽然脸色白的像张纸,但眼神中带出了一丝的渴望和坚决。
“好吧,你们都过去,到时可不许哭哭啼啼的啊。”我拥着两人说道。
“那我呢?”唯有大嘴哭丧着脸。像光杆司*令般僵立在原地,进退两难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们三人。
“你随便,这种事全是自愿,没有人用枪指着你的脑瓜逼你。”
“好吧,也算我一个。”大嘴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四人绕开那滩黑乎乎的液体,从那口黑色冰棺一侧向另一具尸体靠了过来,那人耷拉着头看不到脸,刷白的双手压在膝盖上,黑色的对襟棉衣上覆盖了薄薄的土尘,很标准的跪姿,人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我走在最面,乘着他们在后面推搡的间隙,先弯腰向上看去,算是勉勉强强的看清了,猪腰般的大长脸像张白纸一样,溜圆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处,来不及合拢的嘴里,塞得满满的全是冻冰的血块。
“是薛教授,肖晖还需要确认吗?”我肯定的说道。
我怕肖晖接受不了薛教授的死法,先是善意的提醒了一下,但我估计以肖晖的性格,我绝对徒劳了。
“即便他变成厉鬼,也是我的老师,由不得我。”
肖晖弯腰的瞬间,身子猛的抽了一下,开始干呕起来,接着便捂着嘴莹莹低泣。
“肖晖,节哀顺变,给老师磕个头吧,父母养育老师再造,不论那一个都比天大,也算送他最后一程了,况且他能一直立着不到,冥冥之中应该是在等你。”
此时,我像长辈一样,蹲下身搂着肖晖瘦弱的肩头,低声说道。
尽管以前对薛教授有点成见,但死者为大,过去的所有事情,现在一笔勾销,甚至看着薛教授低垂的脑袋,我微微有点动容,这和见过多少死人没有关系,是我内心自发出来的。
“老师,肖晖来看您了,希望您在天之灵安好,路上多关心一下雨荷,我这边有崔大哥和于大哥的照顾,还有古弈姐姐一路的陪伴,您就放心的走吧。”
肖晖沙哑着说道,同时一跪到地,一磕到底,嘭,嘭,嘭!三个响头。
就在肖晖第三头嗑完,刚要抬起头时,薛教授的身体忽然倒了下去,消瘦的身影,此刻如山岳崩塌一般,轰然倒下。
就在薛教授即将倒在地上的瞬间,我快速的伸出手,从那只已经开始变黑的手心抢过一张牛皮纸模样的东西,折的四四方方的,棱角早已磨平。
“谢谢了,薛教授,您老一路顺风吧,虚幻城我会到达,帮您达成最后的心愿,不送。”
死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当初也是和薛教授这么说的。只是我想不通,一个心智全无的老头,在临时关手里攥着一张纸是何意?很矛盾,即便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答案,只能猜想这张纸对他很重要,而且死死的压在手心下面,肯定是有意识的行为,等着有人来取走。
“薛教授,您看您要走了,是不是咱们以前的恩怨能了结了?我会帮着老崔帮您实现生前愿望的,而且以后,肖晖妹子的事就是我大嘴的事,您就放心大胆的往前冲吧,记得不要再回来找我就行。”
薛教授倒下之后,情况和落雨荷一样,很快化为一滩黑色的液体,我们强忍着刺鼻的气味,直到黑色液体停止了散开,才慢慢向后退去。
“崔大哥,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不知道你愿意听不?”肖晖抹去泪水,收拾了一下心情,低泣着说道。
“什么故事?很长吗?可以提前说个大概不?”我对古弈说道,因为黑色冰棺就在我们身旁,所以我的心也早不在薛教授身上了,至于肖晖要讲的故事,如果和冰棺没有关系,我现在真没心情听下去。
肖晖指了指我手中的那张牛皮纸,说道:“和这个有关,和虚幻城有关,崔大哥愿意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