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头太理性,绝对不是会反哺的人,他除了对古弈情有独钟外,至于大嘴,哪怕救过他一命,但交情也不足以换命,我不敢把堵住押在他身上,况且他那腿脚……”
我试着紧握了一下古弈的手腕,恍惚间给大嘴递了个眼色,正要准备抬腿,大嘴忽然看向了我……
“老崔……连你也不相信我……老子好歹也是不欠党费的党……员……”这一刻,大嘴声音挑的很高,神色有点错乱,言辞中带着丝丝含冤。
大嘴竟然会错我的意思了,最终也舍得浪费二两脂肪,晃动一下脖子……
看着大嘴五味杂陈的神色,我只能暗暗的咬牙切齿,我学不来老余头那踉跄闪退的步伐,唯有再次狠下心,心脏狂跳之下,拉着古弈试着往前挪了几小步,还好,那些白衣女鬼仿佛默认了……
现在我和大嘴之间还有一胳膊多远的距离,心理激动了一下,暗道如果我现在冲过去,应该把握会更大些。
即便这样,大嘴依然一脸无奈像,还要试图在我们三人的脸上找答案。
古弈的胳膊突然动了一下,那绝对是故意动给我感觉的,在我心领神会后,这次我没敢再在大嘴身上浪费眼神,脚后跟轻轻的抬起,脚尖正要使劲……
“老崔!还是嫂子通情达理一些……那个嫂子呀嫂子,我脸上有花……”大嘴脸色再次变化下,俨然脸上已经没有了人气,眼见古弈抿着唇,嘟着小嘴不露声色的给他使眼色,这次,大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脖子一缩,浑身一个冷颤突然转身……
“老崔帮我……”大嘴猛的撕破嗓子喊道,肉眼可见,他头发根根直立,脸色堪比身后那些个女人的裙子。
大嘴可能是忘记了迈腿,但求生的本能却希望我帮他,所以,在他那嗓子还在山洞内回荡之际,一个庞大的黑影向我倒了过来。
情急之下,我本能的侧身避开大嘴的冲劲,伸出双手对着大嘴身后的背包抓了下去,感觉手心一紧,瞬间便有几百斤的力道落在了我的胳膊上,借着躬身后的缓冲,堪堪的没让大嘴倒下,正要强行将大嘴扶正的同时,打算再拖出一段距离,好给大嘴恢复力气的时间,到时候也许能冲出这里。
呜呜……呜呜……
然而,人鬼殊途,注定它们的行踪不是我能猜测的。
伴随着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呜鸣声,那声音越来越大,简直就是真正鬼哭狼嚎,比之以前不知道亮了多少倍,震的耳鼓膜生疼,隐隐有种穿孔的不妙。
如果仅仅这样,我们大可张开嘴巴堵上耳朵,大不了再带上面具,但我吃惊的发现它们齐刷刷的动了,做着同一个动作——缓缓抬头,灰白色的毛发被自动从身体正中间缓缓分开一条缝隙。
九张白板一样的脸同时露出,时间短到我还没来得急心里准备,关键是那些脸还带着狰狞的扭曲痕迹,时而膨胀时而缩小,充满了弹力,似要强行裂开,这和我设想的没有一处能兑现,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日的,老子今天可赔大了,我的尸王血……”眼角扫过,老余头第一个冲了出去,带着相似的鬼哭狼嚎,永没回头,此时此刻,我也没有权利责怪他,本来救没有多说感情可言,更何况现在可能关乎到个人生死。
除非像我、大嘴和古弈三人,关键时刻,可以心甘情愿的为对方去死,但终是这么轰轰烈烈的感情,我也负重不了大嘴死猪般的身体,心乱如麻之下,抱不动,背不起来,这一刻的大嘴几乎快虚脱了,像个沉甸甸的冰坨,还好古弈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关键时刻,强行抱着我的腰,使着微不足道的气力。
“我不给动那面具和铜制盒子……我他妈该死……都是金灿灿的黄金……嗷嗷嗷。”大嘴貌似放弃了自救,开始胡言乱语上了,我知道这次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已经超越了大嘴对鬼神能承受的极限。
对我们三人而言,这一切貌似是漫长的煎熬,其实时间极短,我可以为了大嘴忽略身边的一切,但这并不等于它们不存在。
相反,我感觉整个山洞都因为那些嘈杂呜鸣声沸腾了,好似整个人被关进了一只铁皮牢笼,有人在外面用脚踹,“轰隆”声不断,脑袋已经麻木,唯独听觉越来越敏感。那些渗人的面孔此时正被一只只干瘪的手骨疯狂撕扯着,于白色之间有刺眼的鲜血成股留下,下一刻,那些被毛发覆盖下脸上,一个接一个爆出了血花,浓浓的血腥味咄咄逼人,摄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