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是一大滩血,从洞口的石缝中流出的,甚至石头上也被喷洒的痕迹,手电光一晃显得非常触目惊心,除此之外,还有大嘴散落下的东西……
这些算是大嘴的遗物吗?我闭目沉思片刻,犹豫再三,轻轻的伸手,向着背包抓去,手指不收控制的颤抖着,刚一碰到被血浸过的背带,马上弹了回来。
停顿片刻,我把手伸向AK,尽管心里有些排斥,但我知道我应该收罗起来,黑沉沉的枪托,有被大嘴磨的发亮的痕迹,我闭上眼睛后一把抓了过来,感觉很沉握的很吃力,尤其是,看着满满的弹匣我的心如刀割。
“兄弟……哥替你了。”
我没有目标,只能漫无目的的扫射,然而,我有恨,恨自己没能留住大嘴,我设想过这一路上的危机重重,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大嘴会离开我,无声无息。
“吧嗒……吧嗒……吧嗒……”
银色的火线切割着黑幕,飞溅的弹壳,每一枚落地,都像是一把利刺*插进我心口窝,不见血的痛,没有疤的伤,最最的无奈莫过于怀念一个死人,最最的孤独莫过于念及兄弟间的情深,此痛不灭,此情不绝……
“大嘴,我要把你的骨灰带回去,等我金盆洗手的那天,将你葬在离天最近的地方,累了,就托个梦吧……”
把大嘴散落的东西,一一整理归类,我缓缓的举起手电,看向了那些石头,如果我猜的不错,大嘴很可能就在石头下面,我要,即便是山,我也要把它搬完。
我开始挪着一块块石头,似乎有风,不经意间吹来。
“哥……救我……”一个近似虚无的声音,游走在着阴森森的山洞中,偶尔一声飘进我的耳朵,仅此一声,恰如绝地惊雷,药量十足。
我猛的弹起身来,分辨着声音的来源,来不及擦去血污的双手,一步一晃冲了出去,我隐隐的记起了一句老话,祸不单行。
“这是……老天的玩笑嘛,她已将不久于人世,缘何这般不依不饶的……老天……我*操你祖宗十八代。”脑袋昏沉欲裂,我极力的回忆着声音的来源,然而就那么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陷于万劫不复之中。
一个不祥的念头一闪而过,我越是心急如焚,越是找不到古弈瘦弱的身影,几次碰壁后,手电光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个卷曲的身影,时而身体绷直,时而曲成虾米状态,翻滚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外露的,全部被那血红色的绳子缠
的满满的,俨然就是一具红色的木乃伊。
“古弈……一定要坚持住……”无声的嘶吼,回荡在整个山洞,十米,八米……三米,两米,我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被重重的死气包围,突然身子轻颤了一下,永远的静止下来。
我知道这是古弈拼尽了最后一口气,等我归来,等着我亲手解开缠在她身上的红色绳子,我伸出僵硬的手指,想去抓握那些腥人的绳子,然而,它们像泥鳅一般,任凭我怎么使劲,终究很轻易的滑出我的手掌,当我将短刀横切下去的瞬间,那些红色的绳子像水一般不可斩断,我试着找出绳头,但那一层层的何止千条。
直到我想扑过去,将古弈抱紧的一刻,她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收缩,一寸寸勒紧,一圈圈缩小……
而我就站在古弈的身侧,不足一尺的位置,手中的短刀始终悬在半空,直至那种憋屈强烈的快让我发疯的时候,我的手,缓缓落下。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