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已经基本确认了那白影是陶立夫的,见过几次他挪动的时候身体忽然就变虚了,如果再挪动的快一下,就是这个现象。
追!我已经想好了,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这个老家伙找到,他不仅抢走了古弈,而且我猜大嘴和小野现在这幅德行也和他有关,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出现造成的,都是那个梦造成的,我已经决然了,没有第二个选择。
一口气不知道追出了多远,跑的路上我只顾着方向了,根本就没留意周围的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心理莫名的有点心慌,我还仔细的确认了一下根本不是因为心跳加速造成的,确确实实是一种心慌,这种慌乱似乎在告诉我,我根本不应该来这个地方,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发现好像冲进了一片古战场,尸横遍野,血肉翻飞,地面上到处是尸体和残肢断臂,根本就没法数的过来,而我距离最近的一具尸体不过十几米,不需要辨认,尸体虽然只剩下大半个身子,但我还是认了出来,蛾人。
这么多蛾人是谁杀的,而且都是虐杀,一时间我愣是没敢挪动地方,万一里面有没死透,那我就别想着活着离开了。
好在我观察了几分钟后没有发现一个活口,数以百计的蛾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从地下血液流动的痕迹看,杀戮就在刚刚才结束,因为地上暗黑色血还在肆无忌惮的流动着,很多已经蔓延到我跟前了,血液中弥漫着一阵阵热辣辣的腥味,为了不让自己吐出来,我试着往后退了几步,但那滚热的黑血马上就又涌了过来。
我本来还想再退的,结果想到老子追了半天图了鸟,不就是想找到那个老不死吗,干脆我也不退了,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用胳膊挡着口鼻迎着血河迈出了一步。
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
我没敢去看脚下的情况,只能感觉,感觉像在趟河,能听到双脚淌着哗哗的血液声,能看到红色的血雾在眼前升腾。
我走的时候尽量避着那些蛾人的尸体,一来蛾人实在是太高大了,即便倒下也足有半堵墙那么高,血肉模糊的根本没法翻跃过去,二来它们死的实在有点惨,白骨生生的看着都让人胆怯,几乎都是被折断身上的零部件大出血致死的,有的脑袋爆炸开了,只剩一张黑皮连着身子,有的一对翅膀没了,只剩下几根白生生的骨头棒插在身上,差不多小跑着绕行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蛾人的尸体才逐渐的减少了,尽管我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回头看,但我还是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往自己走过来的方向回看了一眼。
顺着来路看,密密麻麻的蛾人尸体浸泡在血河中,热腾腾的血雾遮挡在眼前,忽然,我透过血雾隐隐的看到两个人影,我的心里嘎登了一下,尽管只是个人的轮廓但我还是马上看出了是大嘴和小野没错,心道这个两个家伙莫非是今天吃定我了,还阴魂不散了呢,正准备先找具蛾人的尸体来躲避一下,看看情况再说,结果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平时若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很难听清说话的声音的,可能是血雾的原因,让这些声音变清晰了,声音虽小,但听的很清楚。
“好吃,真他娘有嚼头。”这是大嘴的声音。
“我操,你他娘别我和抢啊,看老子和你急眼,这个脑袋是老子发现的。”
听着听着,我就没来由的想咽口水,倒不是我也想抓块肉填填肚子,而是我担心自己吐出来。
我操,大嘴和小野在生吞蛾人尸体,一想到嘴角流血的场面我又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斜了一眼身侧的一具蛾人尸体,正好瞅见了蛾人那敞开的胸膛,给我的感觉就是这只蛾人被人两手抓住肋排,然后从中间生生的撕开了,里面的内脏已经流失的所剩无几,只有一颗人头大小的心脏还悬在哪里,鲜红鲜红的。
等了两三分钟的样子,眼见大嘴和小野不见动静,似乎都吃的兴起没时间在交流了,眼睛所见全是狼吞虎咽的动作,搞的我也一阵阵胃痉挛,虽说像我们这些人都经过饥饿训练,不吃不喝一个礼拜还不至于饿死,但看着大嘴他们饱餐的身影,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大嘴他们现在神志不清,和动物基本差不多,但我还算是人,实在接受不了吃尸体这档子事,为了辟邪,也为了避开大嘴他们吃饱填足后追过来,我打算趁机溜走。
蛾人有多厉害我可是亲手试过,能杀掉这么多蛾人的东西,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身手,这个屠夫最大的可能就是陶立夫,或者和他有关,想到这我直了直有点酸软的腰,然后猫着腰前行了十几米,才支起身了小跑了起来,几分钟后再看不到大嘴他们的身影了,但心里却痛快不起来,反而有点茫然和失落,不知道这样走下去还能不能再见到大嘴。
就在我神情有点恍惚,深一脚浅一脚的躺着血河往前走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些动静,开始动静还不大,混杂在脚步声中不是很明显,直到声音越来越大,大到仿佛有风在耳边吼叫,细听之下又像似牛在哞哞的声音。
尼玛,这声音我太熟悉了,简直就是我的噩梦一样伴随了我多少个日日夜夜,我瞬间就想起了掉进那个黑水坑,想起了那些传说中的地牛叫声。
我本能的弯下了腰,然后蹲在一具蛾人尸体后左右观看起来,左右都没有动静,除了尸体还是尸体,只有前面在血雾下映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很庞大,和那次船沉之后我们在水底看到的那个大家伙有的一拼,但又有点不像,因为透过血雾偶尔能看到黑影应该是褐色的,还长着很多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