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叶小手无意识轻敲着桌子,“我也正犯愁呢。不收,那人定不依;收了……”
“先不说这礼重不重,”云争正色道:“大姐,只说你对那人的心吧。若是不喜欢,这房契我们便还给他!咱家断不会为了这几处院子,就把你推出去!”
云叶嗔怪地瞪了云争一眼,“我还不知道吗?”
“大姐,其实我倒觉得丁老板更合适一些。”云争沉声道:“宁家是皇亲国戚,跟咱家实在有些……娘若知道了,不一定会同意。”
“宁将军是好人,只是担心大姐受他家人的气。再说,他以后若是三妻四妾的……”
云争见云叶不语,接着道:“丁家虽门户也不小,到底是商户;我们再好好干几年,也不比他家差多少。”
“到时候门当户对、陪嫁多些,大姐又有这手艺,丁正豪也没话说。再说,我看丁陌武人也不错。家里就他和丁老板弟兄俩,以后也好相处。”
“更何况,咱们都在永安城,什么时候想见便可见到。你若去了京城,宁府高门大院,来回一趟都不易,咱们想见一面都难。”
听云争分析得头头是道,云叶便笑了,道:“只是让你看一下房契,倒惹你这么一大堆话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大哥我是妹妹呢!”
云争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也是为了你好。这些话可能不太中听,不过却都是我的心里话。”
云叶知道云争说的在理,可是,丁陌文虽对自己有意,自己对他真的无感啊!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哪有什么理智?
既然说到亲事,云叶看着云争,问道:“我的事先放下,你这里怎么说?听说有几家说亲的,你都给拒了。”
没想到云叶突然转移话题,云争眼睛微闪,忙道:“大姐在前,你的事儿还没定,哪能先给我定亲?!”
云叶笑:“你也老大不小了,喜欢什么样的,自己该知道吧?说出来,咱们便照着找。多拜托几个媒婆,永安城这么大,早晚找到一个合心合意的。”
云争俊脸微红,连连摇头,道:“哪有什么喜欢的……”
“哦,那算了。”云叶起身,笑道:“我本来还想着,就照段欣雨的模子给你找呢!”
云争俊脸突然爆红,说话竟然张口结舌起来,“她……大姐……你……”
云叶却什么都不说了,指指桌上的房契,道:“好好收着吧,先别告诉娘。明儿个你先去这几家看看,别等他们找上门来。”
“挨着的这家儿,限他们一个月搬走。过了八月节,我们把房子、院子都打通,多招些伙计,开个大馆子!小翠和金娥的先租着吧,以后给她们当嫁妆。”
然后,云叶嘀咕着:“这混蛋,怎么没给我买一处院子呢?笃定我不会在永安城呆了是吧……”起身走了。
望着云叶的背影,云争楞在原地。看着桌上的几张房契,再想想刚才云叶的话,云争有些心思恍惚。
丁老板对大姐柔情似水,竟不好使。看大姐,根本不喜欢丁老板呢。
宁寒天天冷冰冰的,大姐倒喜欢。自己学着宁寒那么做,已经好久了!只是,那丫头怎么见了自己反而躲开呢?要不,再学宁寒多送礼物?
两样儿加起来,便好打动女孩子的心吗?
云争这个朴实的农家男儿,第一次面对高深的感情问题,有些苦恼。
中秋节的正日子到了。
这天,家家团圆、聚会赏月,饭馆里的生意自然不会太好。头天,云氏的馆子便贴上了告示,八月节闭馆一天!
东西跨院尚未完工,但是,云家也给众人放了假,家里很清净。
云二家却热闹起来!媒婆上门,替男家送聘礼来了!
自古以来,聘礼主要包括两部份:一是物品;二是礼金。
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标准的数字,也没有硬性的规定,视男家的经济实力和女方的情况来作综合考虑。当然了,聘礼多多益善。
不仅彰显男家资材雄厚,也是女子“千金难求”的尊贵体现。
穆氏很得意。
因为,媒婆果真拿来了百两银子的聘礼!为了显多,男方家用的是十两银子的小元宝!
托盘中十个银光灿烂的小元宝一字儿排开,晃花了穆氏和云二的眼!
两口子哪里见过如此多的银子?更何况是元宝!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看到了对方的惊喜!
穆氏忙抬手把红布盖好,掖好了四角,严密藏好,这才过来说话。
“嫂子,这都是你的大媒!我可不是小气的人,”说着,穆氏笑呵呵地从衣兜里掏出一两散碎银子,放到刘巧嘴手里,道:“收好了,这是一两银子!可是官银,回家称称,足足的一两!”
刘巧嘴也高兴,忙把银子接过,放在嘴边儿用牙狠狠地咬了一口,满意地看着上面的齿痕,笑道:“妹子,我也是实在人!都说我们说媒的一张巧嘴,我在妹子你这里,却是实打实有啥说啥,没一个字虚假!”
“好了,这些聘礼财物你们且收下,等过了这八月节,我还得进城。两下里把好日子定了,你就等着嫁闺女吧!”
陪着来的是男人的本家嫂子朱氏,也笑呵呵地帮腔,道:“婶子,咱以后就是亲家了,有什么事儿进城了,可不许外道!”
云二两口子忙笑呵呵地道:“那是!那是!就是怕叨扰了亲家,倒过意不去!”
刘巧嘴一拍手,大声道:“说什么叨扰?谁还不去看闺女?哦,对了,怎没见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