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寒长臂伸过来,揽住云叶纤细的腰,柔声道:“以前我离得远,忽略了你,是我不对。如今我们日日夜夜在一处,反而生分了,可见你心中依然有气。”
“都是我不好,以后断不会再如上次那般,让你受委屈又误会了你。以后不许生闷气、不理人。我们多年夫妻,有什么不高兴只管说出来。”
云叶点头,“知道了。”
宁寒抬臂想搂了云叶的肩,云叶却微微一挣,躲开了。
看云叶始终淡淡的,宁寒心中有些挫败。也只好寄希望于时间,慢慢淡化一切。
庄子离京城倒还近些,不过三四里的路程。其实,也就是位于京城和别院之间。
幸好,几个庄子都是连城片的,有些是当年宁夫人的陪嫁、有些是后来宁大将军的赏赐,也有宁寒的赏赐,算是经过了两代人的积攒,才有了这么四千亩地。
不能说都是出产粮食的良田。
间或也有些小树林、野草地、沟沟渠渠、盐碱地、撂荒地、田间小路、打麦场、小池塘、废水坑……
不过,云叶还是很喜欢。
就像西边的那三千亩一样,看起来已经十分壮观了。要知道,岸上村云家这么好几年,不过才买下了二十多亩地,要想有这么几千亩地,可不是有钱便能做到的。
不是有句话嘛,有钱难买不卖的!
这四千亩地,可不仅是财富的表现,更是权势的彰显!
云叶好像又找到了施展才华的用武之地!城里的铺子一时找不到,自己也闲不住啊!
光这几千亩地,自己还愁没有事儿干吗?不要忙死人咧!
第一个庄子有些小,庄户数不多,人也显得很腼腆。或许是第一次见云叶的缘故,看起来庄头一家人都十分拘谨。
端出来的茶碗也不是十分干净,茶水也有些问题似的。
云叶便没有喝,只简单地问了收成,便示意要走。
其实宁寒跟他们也不是很熟,宁府专门有管家跟他们接洽的。所以,宁寒更不想多坐,见云叶没兴致 ,便起身带着众人走了。
第二个庄子就明显大得多了,宁寒跟庄头也熟。
庄头一家人也喜欢得很,看见宁寒一家几口子忙上前招待,庄头夫妻两个热情大方,一点儿也不唯唯诺诺,说话也利索。
看样子过得也好,青砖瓦房还有院墙;拿出来的茶碗、茶水还算上档次,还端出来不少水果让两个孩子吃。
屋里收拾得也十分干净,云叶这才知道宁寒说在这个庄子上吃饭的原因。
宁寒和云叶各自揽着孩子坐定,庄头一家都过来磕头施礼。
宁寒说“坐吧”,庄头夫妇这才欠着身子坐了,儿子媳妇却只垂手侍立。
两个七八岁的小孙子带着宁宁和宁远,跟侍卫们一起在院中玩 ,大人们在屋里说话。
齐庄头看起来也就五十出头,个子不高,脸庞黑黝黝的,一看便是常年在地里干活儿的庄户人。
“爷、夫人,今年年成好,咱们庄子上庄稼都能有个好收成。来时路上,两位主子只怕也看了吧?玉米亩产得有八百斤呢!高粱也不少,我看今年也能到五六百斤。红薯更不用说,铁定也要有两千斤了。”
过去没有农药化肥、种子改良,粮食亩产不能跟现代比。
像小麦,亩产到四百斤就是顶天了!哪像现代,小麦亩产八百斤正常,上千斤的也普遍。
听了齐庄头的汇报,云叶点点头,“是不少了。只是,咱们庄子上这些粮食都去哪儿了?”
宁寒接过话来,道:“原先都是送到西南大军处的,现在西南不够才送。这两年便是储着的多了,城里的粮店也卖些,城里也有几个大户供着。”
地里的产出 ,租户们留下一部分,大部分是要上缴到宁府的。
四千亩地产出可不少,光是在几个粮店里零售,自然慢些。
若是储存,可要占不少地方。再说,粮食储存时间长了,发霉、鼠咬、发芽……损耗得也不少。若是浪费了,那才叫人心疼呢。
所以,还是要少种些粮食,年年打下这么多,外走也挣不了多少钱,到底要就地消化了才好。
若是种蔬菜,也就是百十亩就够了。
云叶皱眉,“可找到大去处?”
齐庄头看着云叶,摇头,“没有……这两年风调雨顺的,战乱也平了,粮食不缺。说起来倒掉价了呢。”
云叶自然是知道这个的,农民丰收不增收,这也是一个怪现象了。
正说着,春儿等人过来请示:“夫人,饭菜好了。”
庄头夫妇忙招呼摆桌、拿酒,嘴里还谦逊着:“乡下小地方、茶淡酒粗,主子们不要嫌弃。”
看着桌上的小酒坛子,云叶突然笑了。
宁寒心中一喜。
总算见到这女人的笑脸了,只怕还是跟种地有关的事!
果然,云叶笑道:“我找到粮食消化的大去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