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见她言语神情不似作伪,心头一时困惑起来:“莫非这凤盈倩所言不虚,真的是那傅平藏将药物掉了包,才累得小青殒命不成!”当下沉声道:“那傅平藏眼下身在何处,你这便带我去寻他问个明白!”
凤盈倩闻言一愣,讷讷道:“傅道长带着众门徒前日遵了密令往别处办差,眼下已不在此间了!”
她见柳少阳满脸不信之色,叹口气道:“不错,原先在青龙山下的怪石阵前,我是存过害你性命的心思。可自从那以后便再没起过丝毫歹念,尊夫人的解药奴家确是送去了的,至于她为何送了性命我可全不知情!你若是真的不信,这桩血债拿奴家这条命抵了便是!”
柳少阳见她眸中含泪言语郑重,心头一时浑没计较,怔了怔冷然道:“也罢,今日我姑且信了你的一面之词,往后莫要再与燕军为敌。他日柳某寻到那姓傅的把此事查个清楚,倘若知道你这妖女诓骗于我,天南地北也要取你性命报仇!”
说罢手上玄劲轻吐将凤盈倩掷出,自己弹身蹿起一掠而出,落地已在九黎教诸人圈子之外。
此时南军阵里喊杀连天,柳少阳拔剑开路攀上杆大旗斗处举目四眺,遥遥望见东南兵中军之中压压乌云未尽,燕军众骑被围在垓心苦战渐渐不支,朱棣的王纛迎风猎猎兀立不倒。北边激战处有燕军主力朱高煦、朱能等部兵马,但为如潮南军以阵法层层阻住一时相援难济。
他瞧见情形如此,不禁暗想:“这盛庸所布的行伍阵法甚是严谨,显然训兵有道。这等本事远盖过了平素所遇的朝廷将领,欲胜须得从长计议。眼下燕王殿下被困阵中恐有不测,我这便去与他汇合,劝殿下姑且退兵再图良策!”
柳少阳当下仗剑东投时呼“避者不杀!”,一路之上剑芒吞吐扫开人丛。逢上些许军旅江湖上的武道好手拦路,也都被他奋起神威数招杀退。饶是如此待到冲至重围垓心,已不知取了多少人性命,一身精铁战甲早已尽赤。
他抖擞精神又斗须臾堪至地头,眼瞅有燕王府里诸高手及数百北军精兵,于混战中奋力护住王纛不倒。侧里高僧道衍正与那五欲和尚斗在一处,霍霍间刀来杵往未分高下,旋即清啸一声挺剑上前夹攻。
那五欲和尚独敌道衍本就全力施为,觑见柳少阳倏至心下惊凛莫名,知道定然遮拦不住有性命之虞。慌忙间虚晃一杵,顷刻钻入乱军之中没了踪影。
柳少阳见这恶僧竟而逃了也不追赶,驻足问道:“大师,燕王殿下此刻何处?”
道衍应道:“殿下命贫僧带人护住纛旗,他已亲带铁骑厮杀去了。贫僧眼见南军有备以逸待劳欲劝殿下撤兵,不曾想来了这等恶僧好生厉害,若非柳将军相助几乎逼他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