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四处下雪,道路封堵,并不好走,等这消息送到林山时,已然是四日后的傍晚了。
彼时林山一带也已下起了暴雪,天地苍茫一片,这两日天玺帝都呆在行宫中没能前往狩猎,反是处理着各地送来的降雪防灾的奏折。
傍晚秦严带着人亲自巡视回来,便见院中廊下风雪地里站着个披着蓑衣,一身风雪的人,望之见是留在京城的侍卫江远,秦严不由加快脚步,道:“可是宫中太后出了什么事儿?”
那江三见秦严回来,也忙上前一步,不顾风雪跪地将手中的信桶双手奉上,道:“确乃宫中信函。”
秦严取过信桶,大步往屋中走,不忘吩咐一句,“下去用些姜汤。”
秦严离京时倒不曾为璎珞担忧,一来他最后一次进定安侯府,在后花园中和璎珞相处的不错,起码他自我感觉很良好,觉得璎珞一定会乖乖地等自己回去带着她见长公主去。他这些天空了就在想,到时候怎么跟姨母说,怎样才能让姨母喜欢璎珞,有时想的许久睡不着觉。
二来,他知道璎珞是个不会被人欺负的,加上他也了解如今定安侯府的形势,知道那总害璎珞的嫡母如今蹦跶不起来了,侯府的女眷们更是因为当街挨打一事消停着,故此他觉着不用为璎珞担心。
于是,他出京时,甚至都忘记让人盯着定安侯府,盯着璎珞。
此刻接到宫中的来讯,他只以为是太后出了什么事儿,不待进屋已拍开信桶上的火漆,抽出了里头的纸张来,一面挑帘进屋,一面抖开了信。
屋中因下雪的缘故,已点燃了灯烛,秦严展信一看,不觉脚步一顿,一张脸顿时也黑了起来。
心道,好啊,他这才离京不几日,那女人竟然就和七皇子牵扯不清了,弄的七皇子还跑到贵妃面前求她做侧妃,她可真是本事见长。
水嬷嬷在信中只说了璎珞进宫见唐贵妃的事儿,并没有提及太后见过璎珞的事儿,因璎珞定亲隐秘而匆忙,连太后都不知道,故此水嬷嬷自然更不会提及此事来。
只这样,秦严看了信便觉浑身冒火,捏着信纸的手筋骨微跳。
秦严和七皇子叶宇轩虽然都是天潢贵胄,可说起来其实并不熟,一来两人毕竟差着年纪,秦严比叶宇轩年长不少,当年秦严住在皇宫时,七皇子还是个小娃娃。后来七皇子大了,秦严也出了宫,之后又多在边疆。即便这一两年秦严在京城的时间略长了些,可他和七皇子也不是一路人。
可即便如此,秦严却也知道七皇子虽胡闹一些,在女色上却并不荒唐,想到七皇子那得帝宠便格外跋扈,想要什么便定要得的性子,秦严顿时面色越来越黑。
他又想到了这才七皇子留京的奇怪举动来,往年皇上出京狩猎,七皇子是必要跟随了,今年偏偏就留京了,又闹出了这样一出来,莫不是七皇子留京就是为了此事吧?
秦严越琢磨越不妙,顿时便呆不住了,转身就往外走,出了屋竟是吩咐一声,“准备马匹草料干粮,马上动身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