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华受她冷遇,也不着恼,眉眼一弯,笑得邪恶,咳嗽一声,慢吞吞地说:“阿霜,你要是不爱白天说话,讨厌看到我,那晚上我就想办法让你多说说话、多看看我好不好?”
这几日的夜间风光,实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旖旎浓艳。
他话中所蕴的暖昧暗指,让凌霜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一张脸又红又白,又羞又恨,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雪华嘻嘻一笑,无赖而得意,将银镜往她面前一送,笑问:“你看这妆扮如何?”
凌霜道:“甚好。”
雪华皱了皱鼻尖道:“认真一点,不然……”
凌霜气结,怒瞪他一眼,森然反问:“不然怎样?”
“那我就,我就……”他踌躇着想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说,“那我也不能怎样。”
凌霜得到这么一句回答,真有万斤重力扫空的失重感。再看雪华,却是一副皱眉苦脸的样子,似乎因此而烦恼万分。
这是他少年时在她面前耍赖使气常用的小花招,凌霜一腔怒火都被他喳了回去,明知他这副模样十成是装出来的,却又无可奈何。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怒极一叹,“你若要用强,那就一直强下去好了,何苦再做出这副模样来?”
雪华眉弯眼弯,对她的冷言冷语听若未闻,仍旧将那银镜举到她面前,笑眯眯地问:“阿霜,你看这妆扮如何?”
凌霜无奈何地看了一眼,只见镜中人长眉秀弯入鬓,双目流光激沌,玉颊红晕薄染,直鼻秀挺,丰唇丹艳,光洁饱满的额间绘着一道狭长的菱形胭脂,殷红如血。
这一副妆扮,并未妆点太多胭脂,浑然天成,有种直指人心的艳光。她看到镜中的自己,不自觉地愣了愣,倒不是自恋,而是觉自己眉宇间议这道胭脂一勾,居然显出了一种别样的春色与妖艳。
分明这桩婚事并非自愿,连行动举止都受制于人,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憔悴来,若让外人看见了,只怕还会在心里暗骂她妖孽。
这个念头稍微一动,令她羞愤大怒,真想将这银镜连同雪华的笑脸一起砸个稀烂,“你绘的什么妆!让人给我按礼上胡粉妆饰!”
雪华闪身一躲,避开她的手掌,笑道:“胡粉妆饰会毁了你的妍姿艳质的,册立大礼上你想把自己弄丑,那怎么行?”
凌霜气得咬牙切齿,雪华却好整以暇,让人扶着她,亲自动手将她的礼服一件件地穿好,然后在她脸上轻轻吻了吻,笑道:“阿霜,我熟悉你,甚至于比你自己更熟悉你的一切!那是因为我一直都将你放在心头,心心念念,珍重爱惜。
而你对我不熟悉,以前是因为你忘了我会长大,以后是因为你不敢想。
凌霜冷冷地嗤笑,说道:“将我囚于深宫,禁制身体,不得自由,如果这就是你的珍重爱惜,那你的珍爱未免太过可怕,令人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