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干重活,不要拿重的东西,不要有房事,这几点做到了,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老大夫说起这些来,那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可宋明轩一听,还只觉得面红耳赤的,只低着头连连应了下来,送他到客堂里头写药房子。
陈阿婆见大夫都确定了,只笑得何不拢嘴,瞧见赵文往院子里来,只喊了他道:“老二,来来来,我问你,你认得你姥姥家的面铺不?”
赵文在京城也住了好一阵子,这条路走了无数次,再笨也认得了,只点头道:“阿婆,我认得,这两天我爹那边没活,我娘还让我去面铺帮忙呢!”
陈阿婆只笑着道:“那你快去,告诉你娘,你姐姐有身孕了,她要当姥姥了!”
赵文听了这话,只拧眉想了想道:“我娘要当姥姥了,那我不是要当舅舅了?”
“可不是,快去快去,让他们也好好高兴高兴。”
陈阿婆交代完,只又回头看了一眼赵彩凤,见她吐得脸色苍白的,也心疼道:“害喜就是这样的,不过老话里说,儿子多磨娘,彩凤你这是头一胎,又这样难受,肯定是个儿子。”
虽然赵彩凤不明白为什么古代人对生儿子这样有执念,但是想一想在她生活过的现代,都不乏有那么多重男轻女之徒,陈阿婆这种想法就很显而易见了。
赵彩凤只又叹了一口气,陈阿婆站起来,拄着拐杖到外头,拎了茶铫子进来,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赵彩凤道:“你比起我来,还不知幸运多少,我那时候给那畜生生孩子,上头下头,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他还整日里在外头花天酒地的。幸好明轩像他爹,不想像爷爷。”
赵彩凤对这句话倒是很认同的,可多少还是有点担心,只开口道:“相公说要参加这一届的春闱,我这怀上了,不是让他担心吗?”
陈阿婆只笑着道:“这有什么,没准他一高兴,还就真考中了呢,你呀,如今就是要把心给放宽了,好好养好身子,给明轩生个胖儿子。”
赵彩凤想了想宋明轩这动不动就红眼睛哭鼻子的样子,心里默默道: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当爹呀,我岂不是成两个人的老妈子了?
说话间宋明轩已经跟着大夫出门抓药去了,赵彩凤看着他那连带带着欢喜的忙忙碌碌的背影,到底心里是受用的。谁说年纪小的男人不会疼人的,其实调教调教,还是不错的。
赵彩凤套了衣服坐起来,一时间也觉得好过了很多,只翻了炕头的针线篓子,从里面拿起针线做了起来。许氏从外面进来,见了只急忙上前抢了她手中的活计,开口道:“快躺下,针线不能做,伤眼睛,再说你这样一直靠着,也不好,躺下来躺下来。”
赵彩凤只郁闷道:“婆婆,我这会儿好多了。”
“好多了就靠一会儿,做针线多伤神哪!”许氏那了针线篓子,只接着赵彩凤做的地方做了起来,“怀孩子的时候针线做太多,以后老了眼睛会不清楚的,你听我的没错。”
赵彩凤也不知道她们是哪里知道这些歪门斜理的,老了眼睛看不清,那是老花眼,和怀孕时候做针线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怀孕不怀孕,针线做多了,用眼过度那都可能造成视力减退的……
不过这些道理跟她们也是说不清的,赵彩凤心道:这下好了,总算是真的闲了下来,总比怀了孩子还要儿媳妇洗衣做饭站规矩的恶婆婆强得多了。
赵彩凤这么一想,也觉得心宽了许多,便只安安逸逸的靠在身后的粗布大靠枕上头,看着陈阿婆和许氏围在她的炕前。其实……她们想围着的,不过就是肚子里这块肉吧?但是这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感觉,似乎也还不错。
过了好一会儿,宋明轩的安胎药没回来,倒是杨氏跟着赵武先回来了,这还没到门口呢,就听见杨氏问道:“谢天谢地你这总算害喜了,万一要是你自己不知道,还去八宝楼拉面,这要是碰到了哪里,那可是要命的了!”
拉面全靠臂力和腰力,所以赵彩凤最近尤其觉得腰酸背痛,以前她每次姨妈来之前也会腰酸背痛,所以她一直以为这次只是姨妈不准时了,不可能是有了孩子,所以压根就没在意。
许氏听杨氏这么说,也是觉得后怕的很,只一个劲念起了阿弥陀佛,心里却暗暗想道:这莫非就是天意,她才把宝哥儿给送走了,老天爷就又给了她一个孙子。许氏想到这里,只越发就高兴了起来,拉着杨氏的手问道:“大妹子,这京城哪个庙的香火旺盛?大年初一我跟你一起拜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