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太见话说了一箩筐,也没办法打消大杨氏要让黄莺去做姨娘的想法,气得心口疼,可到底没有别的办法,只开口道:“我不是不让莺儿去做姨娘,只是一想起之前那个□□燕的下场,给你们提个醒儿,别一高兴毁了姑娘一辈子。”
大杨氏见闻,只连连点头道:“这个我自然心里明白,也时时刻刻提醒着莺儿呢,只是……”大杨氏低下头,左右看了一圈,见左右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只当赵彩凤不在家,到底是胆子大了一点,只假装哭了起来道:“眼下我遇上个难关,若是不对付过去,只怕要连累到莺儿,二妹,你瞧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好歹帮衬着些。”
杨氏听大杨氏这么说,顿时有些糊涂了,只拧眉问道:“大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遇上了什么砍?好歹先说出来听听?”杨氏虽然心善,但好歹也不笨,也算是悟出了大杨氏这次来的真正目的。
大杨氏见杨氏问起,只用帕子压了压眼角道:“我今儿给侯府的五姑娘搬穿衣镜的,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她的镜子给摔了,如今五姑娘让我赔一百两银子,我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只好……”
大杨氏见杨氏和杨老头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变了,只急忙道:“要不然你先借我一百两银子,等我手头宽裕了,我立马就还回来。”杨氏顿了顿,只压低了嗓子道:“如今二少爷正打算和太太说,把莺儿升做一等丫鬟,要是在这个节骨眼让太太知道我犯了这样的事儿,莺儿的事只怕就没谱了,娘,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歹让我熬过这个难关,往后你让我怎样我都听你的!”
杨老太听大杨氏把话说完,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手里的茶盏想往地下掷又想起这是自家的东西,只忍住气又放下了,指着大杨氏的鼻子骂道:“你……你还有脸来借银子!你忘了你早上是怎么指着我的鼻子骂的?我还真是……生下了你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闺女。”
大杨氏听杨老头这样骂自己,早已经臊得面红耳赤的,可如今除了求她们也没别的办法,大杨氏只好陪笑道:“早上我怎么骂你和妹子的,你这会儿怎么骂回去都随你,只是一定要帮我这回啊,不然莺儿的前程可就毁了!娘啊!当初你几两银子就把我嫁了,我什么时候来求过你帮忙的,这么多年,我可是头一回向你开口啊!”
不说起这些也就算了,说起这些,杨老太的火气也来了,只开口道:“是谁说自己如今是侯府的管事妈妈,日子过的别提有多体面了?当初你不孝顺我和你爹,我只当你是嫌弃我们穷,如今又来说这话,有什么意思呢?”
大杨氏原本就觉得臊,听杨老太这样一说,也知道必定是赵彩凤把自己给侯府打杂的事情说给了她们听,只又气又羞,偏生又无奈,憋着火气道:“我有什么办法呢?家里男人不争气,难不成整天哭丧着脸说你没给我找个好人家嫁了?”大杨氏说着,只嘤嘤的哭了起来,一个劲道:“但凡莺儿她爹争气一点,我如何会受这些嫌气,如何会穷的连一百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如今五姑娘说了,要是我不配银子,她就要把这事情告诉太太,到时候太太生起气来,只怕把我们一家人都发卖了,也就如了你们的意了。”
外面大厅里吵吵嚷嚷的一出好戏,赵彩凤也没有办法集中精神画画,听大杨氏这么说,只从房里走出来开口道:“大姨说这话就好笑了,看你们家笑话,难道我们家就能多赚几两银子吗?有什么好如我们的意的?这会子你还不是来问我们家借银子吗?”
大杨氏原本就憋着气,可被赵彩凤这么一点,便想起了这次来的目的是借银子,只生生就把这股怨气给咽了下去,脸上堆着点笑意道:“瞧大侄女这话说的,是我错了成不?我这就是一时着急,我家莺儿若是有你这样的福分,能当上举人太太,我也就不心烦了,偏生她命薄,没有一个能考上举人的邻里。”
赵彩凤听着大杨氏这酸不溜秋的话,只冷笑道:“大姨你放心,侯府的二少爷不也在玉山书院上学吧,他上一届没考上,下一科必定是能考上的,表妹兴许还有造化,当不成举人老爷的太太,好歹能当举人老爷的姨娘,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的吧?”
大杨氏原本以为赵彩凤也就能干些,这乡下出来的姑娘家,嘴能有多厉害,可这才几句话,就被她顶得没话说了。偏生她还记挂着借钱的事情,只能陪笑道:“大侄女真是好一张利嘴,我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大侄女既然知道莺儿不如你,好歹可怜可怜她,让她度过这一个难关。”
赵彩凤见大杨氏这一脸吃瘪的样子,心里多少是有些爽快的,想了想只开口道:“听说今儿你把姥姥和我娘骂了一顿,你要是肯正儿八经的跟她们两人道个歉,那我就借了银子给你周转一下,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这银子是借的,你得签了借条才能把银子拿走,若是日后你不还银子,我自然也能拿着这借据,去向侯府要银子,反正你家是侯府家生的奴才,到时候就看侯府怎么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