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子一言不,只是站在马前冷笑不止,李如松此时说道:“你可是黑羊子?”黑羊子丝毫不以为意,笑着说道:“那是我的诨名,我大名叫羊胜才,不是杨树的杨,而是山羊的羊,因此村里有人就唤我黑羊子。我祖籍山东东昌府,自幼……”赤哥儿听这黑羊子啰里啰嗦直接从自幼说起,不耐烦的打断道:“废话,谁问你身世祖籍,姓字名谁了,赶紧捡紧要的说。”
黑羊子也不恼怒,又是一笑道:“哈哈,好吧。这位公子方才听李少帅说叫赤哥儿,那位是秦苍羽秦公子,在下并不很清楚两位身份,不过无妨……”
李如松也觉得此人啰嗦异常,也有些不耐烦道:“你若再扯东扯西,我三人就将你绑缚起来,送回团山堡了。”
黑羊子这才用手捻了捻胡须说道:“我的意思是想问一下李少帅,两位公子,不知三位公子今天为何有此雅兴,来到团山堡一遭,还偏巧能遇上山田进村行凶呢?”
李如松和秦苍羽均听出黑羊子话里有话,相视不禁一愣。赤哥儿却没好气的回答:“你这人真的是啰嗦,我们四人正在跑马,无意间看到河中尸体,这才顺流而上,到了团山堡,见到你等正在行凶杀人,”说到这里,赤哥儿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咦,不对啊,你等杀人,死尸扔在原地,我们岂能知晓团山堡生何事?你们将尸体扔入河中,而此时河中正是水流湍急,尸体自然顺流而下,表面好似掩盖,却是欲盖弥彰,倒像是故意想让人现似得。”
李如松已经早想通其中道理,不过并未说话,而是冷冷望着黑羊子,不禁提高了警惕,手也偷偷握住马刀。
黑羊子看了看李如松道:“李少帅,莫要猜疑,你想如果不是我将尸体扔进河中,你三人岂能看到?而你三人到不了团子堡,也就没有后来种种事由,你说是也不是?实不相瞒,三位还有那个俊俏女郎刚躲在土墙后面之时,我就知晓了。”
李如松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所作所为,均是演戏给我们看了,不过你的谎言也太漏洞百出了吧,你怎知今日我四人正好就在附近跑马?又怎知我四人定能看到河中尸体?就算前面你都神机妙算,又怎知道我们四人会顺流而上找到团山堡呢?又怎知我们定会出手相救呢?”
黑羊子听完李如松一口的四个疑问,笑道:“少帅才思敏捷,一语道破。实不相瞒,我哪里有什么神机妙算,刚才那几个问题,我其实一个都不清楚,半个都难回答。不过我却知道的是这团山堡距离宁远城仅仅几里之遥,我吩咐人将尸体扔入河中,表面是掩盖证据,实在就是为了能让死尸顺流而下。我寻思只要有人看到,定会报之官府,而宁远的陈知府不过就是一个摆设而已,真正军政大权均在宁远伯手中,而这等满村尽遭屠戮之事,自然会禀告给宁远伯李大帅,以求宁远伯带人前来查看,而我就此就能面见宁远伯,这才是我的目的,不过歪打正着,刚好李少帅看到河中死尸,找寻到团山堡,对我来说,更是意外之喜了。”
此刻三人听得明白,不由得都是一惊,觉眼前之人心思细密,手段狠毒,只为见宁远伯而无故杀戮这许多性命,看来此人绝非泛泛之辈,能用此手段的决计不是乡野村夫,普通百姓。李如松心中暗暗诧异,不由得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要见我父帅究竟有何目的?甚至不惜杀死多人以达目的?”
黑羊子说道:“少帅误会了,那些团山堡的人均是山田等人所杀,我不过只是将尸体扔入河中而已。”赤哥儿怒道:“你倒真是推得干净,你和那山田难道不是一伙的吗?带着倭匪来到团山堡,引狼入室,你觉得我们三人都是傻子吗?”
黑羊子摇摇手道:“三位莫急,听我慢慢道来,三位公子可知那山田是何来历吗?为何到了团山堡?又为何是我带他们来的?”
秦苍羽说道:“倭匪强盗本性,杀人越货,强抢百姓,哪里有人,他们自然都可能出现在哪里,这能说明什么?”
黑羊子摇摇手说道:“非也非也,这山田本东洋日本倭人,国内战乱,家主毙命,他出身低微,虽然武功高强,自身却无晋升之路,更是无法另投主人,只好远走海外,成了倭寇,后来投靠了东皇徐天波,现在在其手下当了八大水寨寨主之一,把守浙江舟山岛,此岛距离辽东千里之遥,而此刻远渡大海,来到辽东宁远,自是受了东皇徐天波所遣,身负秘密使命,方才赤公子所得的金字令牌,就是见证。”
李如松拿出方才的金字腰牌,前面令字,后面徐字,看来应是徐天波所用令牌不假,不由对黑羊子的话信了几分。
秦苍羽此刻说道:“这么说来,你也是东皇的手下了,此次你们倭寇不远千里来到辽东,血染团山堡,究竟意欲何为?”
只见黑羊子此刻一改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面对李如松讳莫如深的说道:“我可并非东皇倭寇之人,在来团山堡之前,我在辽王府听命当差,话我只能说到此处,其余隐情,只能见了宁远伯方才能细讲,不过以少帅的精明,应当能猜到这其中关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