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个哑巴似乎情绪极为激动,双手不停冲着这瞎子面前重复比划着,那瞎子嘴里也是不停的说着:“叫你别敲了,你他妈是聋子啊。”
围观的人群,见到一个聋哑人在不停的给一个瞎子打手语,一个瞎子在对一个聋子哑巴不停说话,长这么大了从来也没见过瞎子和哑巴吵架,说不出的滑稽,都是一愣,而后哄堂大笑,间或有人就将铜板扔向船板之上。
这瞎子等听到满堂哄笑,这才停了嘴,一摆手,那个哑巴也收了手势,从地上捡起铜锣,附身去捡地上的铜板。
趁这功夫,这瞎子一抱拳,高声说道:“各位老少爷们,我们这开运百戏班,到了天津卫,真是蒙各位乡亲父老厚爱,真可谓场场爆满,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日就要离开天津卫了,我们班主说了,承蒙各位的抬爱,念着还有不少朋友乡亲没能看到咱们百戏班的镇班之宝,特命小的临行之时,再露一手,给大家开开眼,走过不要错过,错了这点,锚起船走,各位可就看不到了。”
人群里爆出一阵欢呼,还有不少的叫好之声。
那个哑巴捡完铜板,站在瞎子旁边,铜锣放在身旁地上,站起身来,拉着那瞎子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之上。
那瞎子一手扶着哑巴,另只手一指自己脸,高声说道:“这件宝贝得来不易,这最后一场,完事就走,诸位瞧得上眼的,不论铜板一个两个,还是碎银半斤八两,您可劲往这里扔。”
说完又一指那个哑巴,朗声说道:“要是您觉得不满意,看的生气,什么鸡蛋烂菜狗屎,匕飞镖长剑,您看准了往这儿砸。”
说得同时,那个哑巴满脸傻笑,双手不停作圆圈揖,顿时又惹得观众一阵大笑。
那瞎子说完,哑巴抱起铜锣,拉着瞎子进了船舱,这时就见船上一个伙计从船舱里推出一个四轮笼子来,上面黑布遮挡,那笼子晃晃荡荡,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
秦苍羽极为好奇,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往甲板上观看。
这时就见一个人出了船舱,雄壮魁梧,赤裸着上身。
这人一出来,围观人群就出了一阵惊呼,原来这人是个光头,虽然身材魁梧,但是却没有整个右臂,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人的左手中,抓着一条色彩斑斓,茶杯粗细的一条毒蛇。
这人来到笼子旁边,左手一举,那条大蛇盘绕手上,那人卡着蛇的七寸,手上用力一捏,那大蛇盘绕在他手臂之上,昂起蛇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四只尖牙,蛇信吐出,让人不寒而栗。
秦苍羽注目观瞧,一眼就认出来,那蛇就是之前在团山见过的叫做野鸡脖子的毒蛇,心中思索,这拿蛇之人,好生了得啊,竟然丝毫不畏惧这剧毒之物。
正在此刻,一个伙计一拉黑布,那人一抖手,将这大蛇扔进笼子之中,这时人们才现,那笼子里的角落处,似乎趴着一个人,身材矮小,好像一个未成年的少年一般。
众人见笼子里竟然是个孩子,此刻大蛇进了笼子,众人不禁都是一阵惊呼,还有不少女子出尖叫。
秦苍羽一见,顿时惊在当场,原来那笼子里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团山救过自己的猫童。
这时只见这猫童神情委顿,蜷缩在笼子一角,黑布突然掀开,明亮的光线直刺眼睛,他本能的抬起手一遮,眼睛眯成一条缝,手臂上密密麻麻都是毒蛇咬过的牙洞,结满了血痂,在阳光下让人触目惊心。
而那条毒蛇此刻得了自由,在笼子底的木板上扭动了几下,而后盘起身来,蛇头昂起,快如闪电,奔着猫童一口咬了下去。
那猫童此时不知道是还未适应这明亮的光线,还是本来就萎靡不堪,没有做出丝毫反应,被那毒蛇一口咬在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臂膀之上,那猫童吃痛,啊的一声,出了如野兽般的吼叫。
人群中顿时惊呼声此起彼伏,这时就见那猫童突然跳起身来,一把抓住毒蛇,而后冲着蛇的七寸处也是一口咬下,一抬头,撕下一块肉来,只见那蛇扭动两下,便不再动弹。
这时那猫童抓着这死蛇,用嘴一口啃掉蛇头,而后抱起蛇身,咕咚咕咚将蛇血灌入肚中,那蛇血顺着猫童的嘴角滴在身上,只看得那人群目瞪口呆,人群静悄悄的,没有人惊叫,也没有人叫好。
这时那个哑巴又出了船舱,先是作揖,而后重重敲了一下铜锣,再向前举起铜锣,人群中此刻才爆出阵阵惊呼,还有无数的掌声,只见无数铜板碎银有如雨下,落在铜锣和甲板之上,不少人喊着,再来一次,再扔一条。
秦苍羽看见这一幕心中犹如滴血,怒气一下子就顶到脑门,看着猫童伤痕累累的手臂,可想而知这种事情不知道已经生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