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震武点点头说道:“有,那就是盐灾。”
秦苍羽不解道:“盐灾?这是什么?”
姜震武说道:“自从海路不通,渤海国只能自给自足,勉强度日,好在渤海王颇有威信,国民自开垦荒山,种植粮食,尚能糊口,鸾栖城如今只需要炼制些许海盐,就够举国上下使用了,但是两年前,不知为何,鸾栖城所练海盐,一夜之间,统统变成了毒盐,食用之后,轻则双目失明,重则倒地身死,国民不明所以,几日间鸾栖城食用毒盐者暴毙死亡近千人,失明失聪变傻痴呆者更是无数,一瞬间尸横遍野,家家户户鸣丧哭号,整个鸾栖城就像是个人间炼狱一般。”
秦苍羽听闻此处,也不禁惊得叫出声来,急问道:“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姜震武摇摇头说:“唉,其实远不止如此,不仅大海炼制出的是毒盐,就连海水都变成了毒水,海岸近海漂浮了无数死鱼,恶臭遍及,似乎大海变成了毒海一般,一连几日,鸾栖城就如同泡在死海中一般。”
秦苍羽虽然未曾亲眼看到,但是听姜震武说来,也不禁汗毛竖起,说道:“这要死多少人啊?究竟是天灾还是有人所为?”
姜震武似乎一下子想起当时的场景,愤怒的一拍桌子,说道:“渤海本来人丁就不多,这一下子算是元气大伤,哪成想这只是开始,因为渤海自身产盐,因而无论国库还是家家户户都没有多少存盐,这一下子举国上下都断了食盐,刚开始还没觉察什么,时间一久,人人都感觉体虚无力,而且莫名其妙的生出许多怪病。”
姜震武说着指了指自己脖子下的大肉瘤说道:“我这肉瘤就是去年开始生出的,苍羽啊,你想我当初也是武举状元出身,就算年老,再是不济,三五个人还是不放在眼里,可是你也知道老夫现今手无缚鸡之力,就是因为两年多未曾进食过一粒食盐而至。”
秦苍羽这才又看了看姜震武脖颈之上的肉瘤,如同拳头大小,甚是触目。
姜震武接着说道:“因为渤海断了食盐和捕鱼,一下子只能全靠西京临沂城周围的土地种植粮食,因而现如今整个渤海国人人无衣,家家饥饿,除了临沂城附近的村舍尚能填饱肚子外,鸾栖城和凤梧城都是饿殍满地,惨不忍睹。”
秦苍羽在断崖上饿了一个月,每日只有几把红果果腹,深知没有东西吃的辛苦,当下说道:“国内如此境地,那渤海王为一国之君,怎地就这样任由事态恶化,难道君主一点也不闻不问吗?”
姜震武摇了摇头说道:“渤海王倒是想管,只是现如今他自己也已经是身难保了,起初渤海王得知此事,也开放国库赈济,并下旨消减王宫开支用度,渤海民众虽然遭逢大难,可是庆幸还有一个体恤百姓的好君王,这日子可能还有个盼头,虽然连遇天灾,三餐不饱,但国家还算没有什么大的人祸。”
秦苍羽不解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渤海王自身难保了?”
姜震武这才又说道:“说起来这事情也是蹊跷,半年前一个深夜,鸾栖城的居民正将一批病饿而死的尸体扔进大海之时,突然见到海岸边上有个小舟,搁浅在海滩,众人奇怪,这自从海水有毒之后,鸾栖城片板没有沾水,怎地此刻会有小舟,当时有人高声呼喊,谁知那船上竟然没有人答言,有人赶紧报之了现任鸾栖城主,振海将军柳不疑。
柳不疑带人前来查看,等蹬上小舟,竟现了两具尸体,衣着打扮均不是渤海穿着,两人面色黑,七窍流血,一看就是中毒而死,而小舟的舱内,腥臭弥漫,里面两只大桶,一个桶空着,倒在仓里,另一个桶里装满如墨汁一般的黑水。
柳不疑叫人小心用长剑探寻大桶里有无东西,谁知在这黑水里浸泡着几十条从没见过的死蛇,柳不疑心中奇怪,也不知道这有何用,谁知一个兵丁此刻将剑放进一盆清水中清洗之时,瞬间就见满盆清水也变得如同墨汁一般,出令人作呕的臭味,一盆清水顷刻间然化为毒水。
柳不疑当时大惊失色,命人细细查验了两具尸体,谁知竟然在这两具尸体上,现了一封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