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茯苓见姜云飞不吭声了,也就懒得再搭理于他,这才转过头来,继续说道:“同时也是因为姜震武看的清楚,深知到了鸾栖,见了文寅风,如果直接说明来意,那文寅风能不能听他的还在两说,但是必定会即刻回到凤梧城,面见李明姬,万一到时候真要和文仲山反了目,闹将起来,对他百害而无一利,因此他到了鸾栖城,先在文寅风身边悉心伺候,逐渐取得文寅风的信任,同时凭借太子亲信的身份,在东京极力结交权贵,拉拢柳氏宗亲,甚至还娶了当时振海将军的族妹柳氏为妻,和鸾栖柳氏结为了亲家,这样一旦真有变故,至少凭着这层关系,那柳氏就算不会助他一臂之力,至少也不会从中作梗,因此他整整用了一年时间做足了准备,这才保着文寅风回到凤梧。”
李茯苓见所有人都听得傻了,略微停顿了片刻,又说道:“或许真是天意,那日恰逢蛇王夜探凤梧宫,和李明姬母子相认,而那文寅风也因为见母心切,连夜进宫,也就是这么巧合,这一切都撞在了一起,姜震武一直跟在文寅风身边,知道文寅风一见李明姬,李明姬定然会将往事悉数告之,因此他就躲在窗下,侧耳偷听,这一听更让他吃惊万分,才知道屋里还有蛇王在场,而且还是文寅风一奶同袍的兄长,姜震武顿时心念转动,瞬间就谋划了全盘的计划,等他思虑周密,便假传旨意,将文寅风骗出斋房,用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当时年幼的文寅风,后来就和蛇王所说的那般,安排文寅风事先去往蒙山断崖,困住李明姬,自己一箭射伤蒋万里,等李明姬自尽殉夫之后,他送走了文仲山和文寅风,这才私放海蛇王,因为这才是他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蒋万里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色,恨恨说道:“原来这老贼的心机如此之深,怪不得他当时明明可以杀了我,却放走了我,就是因为他算定了我定然不能善罢甘休,回去之后必定要带兵前来报仇雪恨,到那时文仲山为了保住这秘密不大白于天下,也只能倚重于他,必定封他为镇国武将军,手握兵权,到时候他只要打败了我,那自然声望震天,再加上他和鸾栖柳氏的关系,到时候真要推翻文氏,那废主自立也并非是不可能之事,不过他也太小瞧我蒋万里了,难道他就有十足的把握能赢的了我吗?”
那李茯苓微微一笑,说道:“不怕蛇王你生气,说实话,那姜震武根本就没想过和蛇王你一较高下,他之所以放了你,乃是因为他知道你所恨者,不过是文仲山和文寅风二人,到时你带兵前来,文仲山必定出兵应战,无论怎么说,姜震武之前有救你性命之恩,这时候他再给你示好,表示愿意献出文仲山和文寅风给你,条件是让你退兵,试想蛇王你当时不过是问东皇徐海借来人马,既然能够大仇得报,还会再徒劳牺牲,强攻渤海吗?更何况这凤梧鸾栖两个出海口易守难攻,就是如今蛇王你毒封大海,弄得渤海民不聊生,柳不疑起兵造反,致使国力大弱,就这样你还花了几年时间,方能进入渤海,如果当时真要硬攻,谁胜谁负还很难说,他姜震武算定了蛇王你不会做这等赔本的买卖,因此这才放了你蛇王的。”
蒋万里听完心中大为惊骇,低着头琢磨了片刻,这才说道:“如果当年真是如此,恐怕我定会接受这老贼的条件,原来这姜震武已然计算到如此的地步,看来在他眼中,我和那文仲山都不过只是被他摆弄的棋子,被他一直玩弄于掌上!”
这时那文凤翎却是将信将疑,出言问道:“这不过只是你一面之词而已,我文氏在渤海为君日久,深得民心,纵然如你这般阴谋推断,姜伯伯献出王祖父和父王,但是他毕竟出身不是文氏一族,要继承王位,恐怕这举国百姓也难以答应,这不过是你以小人之心度之,岂足为信?”
李茯苓微微一笑,说道:“郡主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毕竟你还年轻,远不知那姜震武的厉害,的确如你所言,就算他除掉了文仲山和文寅风,那渤海臣民也不会奉他为王,而且当时鸾栖柳氏实力雄厚,纵然和他有姻亲关系,但是利益当前,恐怕也不会坐而无视,一旦民心聚拢在鸾栖柳氏,纵然文氏覆灭,这王位恐怕也难轮到他来坐,姜震武是心知肚明,所以他并没寄希望于此,他真的目的乃是等着渤海大乱,这才放走蛇王,一旦蛇王前来报仇,到时候只需要煽动文氏柳氏,让大家一起拼个你死我活,最好是让文氏死于蛇王手里,柳氏也和蛇王拼个同归于尽,这样他才能趁乱坐收渔利,恢复大齐,因此他还专门备下最后的杀招。”
文凤翎微微一愣,问道:“还有杀招,这怎么可能,如果一个人真能谋划至此已经可谓是算无遗策了,竟然还有杀招?”
这时这李茯苓突然卖起了关子,并没直接回答,而是笑道:“如今我都说的这般清楚了,难道凭着郡主的机敏,还猜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