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馅了,凌菲的心一凉,把手里的信放到梳妆台上,说:“是不是家里人都知道了?”
“你不用紧张,他们都不知道,菲菲,从小到大,你从不会向我隐瞒任何事情。”沂铭心里,那种奇怪的被人夺去心爱之物的失落感又在蔓延,也许是因为他曾是凌菲心中唯一信任的男人,现在他什么也不是了。
凌菲不知如何解释,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现在的心里只有沪森,他已经流淌在她的血液里,伴随着她每一天的呼吸。
“他说他要来看我。”凌菲呢喃着。
“好啊,虽然我不是很喜欢沪森,但他是个专一的好男人,至少比我好。”
“哥,你别这么说,你也是情不得已。”
“不要自欺欺人了”,沂铭冷笑了一声,“你我都清楚,周念薇是做不成沂家的儿媳妇的,就算没有辛静影,也会是别的女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我却用我自私的爱,伤害了我最爱的女人。”
凌菲看着被内疚和痛苦折磨的疲惫不堪的哥哥,走上去抱着他,“哥,你难受的话你就发泄出来,你骂我吧,你打我也可以,我陪你去喝酒,陪你去跳舞好不好?”
沂铭把凌菲揽在怀里,说道:“傻丫头,你好好的,哥哥就知足了。我不会让沪森伤害你,他对你不好的话,你要跟哥哥讲,哥哥给你做主。”
“哥,他对我很好。”凌菲的眼泪落下来,她在为沂铭感到难受。
“嗯,哥哥等周家上门来提亲,凌菲,我要把你体体面面的嫁出去。”沂铭轻轻推开她,说:“多大了还哭,以后有人代替哥哥来保护你了,不管是白天还是深夜,哥哥很高兴。”
凌菲再也控制不住,滚烫的泪水浸湿了沂铭的衣襟,沂铭闭上眼,喉结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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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些日子。
阳光透过窗帘,凌菲从宿醉中醒来,又喝醉了,头疼的要炸。她揉揉头发,沐浴更衣,准备去餐厅吃早饭。她现在在一家学校教美术,一周三节课,很轻松,但总比闲在家里好。
成若不想让凌菲进入家族企业,只想让她早日嫁人,相夫教子。无奈,凌菲戴着私生女的名号,上门提亲说媒的一个也没有,让凌菲下嫁给普通人家,成若也不愿意,那样沂家脸上很没面子。
凌菲走进餐厅,看见辛静影也在,便朝她友好的笑笑,说:“辛小姐早。”
静影优雅的一点头,说道:“菲菲,今天贤瑛妈妈过生日,你给妈妈买了什么礼物?”
“贤瑛妈妈”是静影自创的,这时叫“妈妈”不合适,称“沂太太”她嫌生疏,于是有了如此别扭的称呼,不过她的叫法让贤瑛很受用。沂铭听见静影如此问凌菲,一口粥堵在喉咙口,呛的直咳嗽,她用意何在,若凌菲还没准备礼物,不是很难堪,她打算用此来衬托自己的孝顺吗,好狠毒的辛静影。
凌菲倒不是很在意,从容的说道:“我给妈妈买了一对平安扣耳环,打算等吃晚饭时再送给妈妈的。”
对于未来的这个嫂子,凌菲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辛闵大字不识几个,却知道好好培养这个独生女,让她学习了琴棋书画,辛静影的举手投足倒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神气。只是天生的眉目和身段,和周念薇相比的话,差了一点韵味,多了几分傲慢。不过难怪,有钱人家的女儿,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虽然还没过门,但辛静影来沂家的频率一点也不低,前面是沂铭虚情假意的努力追求,背后是辛闵有意无意的教唆。
当沂家向辛家提亲时,辛闵很开心,他没有不开心的地方,沂家财大气粗,社会地位又高,沂家的少爷一表人才,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两人的订婚仪式跟开媒体招待会差不了多少,辛闵叫来了全市的媒体,他这是让沂家没有反悔的余地,让他的宝贝女儿,沂家的准儿媳,进入到媒体的保护圈里。
沂成若和贤瑛对辛静影很满意,本是出于商业目的娶她进门,没敢奢望辛静影知书达理,懂得讨他们二老欢心,每次来都带一些贵重的礼物。辛静影正在向贤瑛展示她给贤瑛新买的红玛瑙镯子,贤瑛笑的合不拢嘴。
凌菲用力切面前的北海道面包,想尽快吃完早饭。抬眼瞟了瞟沂铭,沂铭的想法和她是一样的。静影从之前白天黏着沂铭,到最近故意磨蹭到很晚,不得不在沂家留宿,沂铭心里很烦。
订婚仪式后,两人的婚事板上钉钉,沂铭便开始有意躲着静影,白天有忙公司业务的借口,等晚上回到家,他逃也逃不掉。如果晚上不回家,等着他的是成若的臭骂。
“哥哥的命也不比自己的好。”凌菲心里想着,周念薇给凌菲打过几次电话,没有特别的事,只是嘘寒问暖一番。凌菲知道,念薇其实想问,为什么沂铭不再联系她,但凌菲怎么解释呢。念薇没有直接问,凌菲便假装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沂铭起身说道:“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去公司了。”
成若叫住他,“今天是你母亲的生日,晚上早点回来。”
沂铭应了一声,头也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