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掩嘴笑,“你好好想想。”
夏瑾沫的神情越來越凝重,目光在地上沒有目的的扫视,木琉她是一个极爱耳根子清静的人,前两日,周少奶奶为了庆贺银杏小姐满月,特地从城里请來戏班子,家里的老老少少满堂喝彩,木琉却躲在房里缝衣服,她说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那怎么会跑去看热闹。
夏瑾沫抬头望向殷素,“你快告诉我吧,真急死我了。”
殷素故作玄虚的小声道:“当时我就好奇,木琉为何跑來呢,后來我想难道她是來打掩护的,我伸长脖子往院里一瞧,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夏瑾沫在她大腿上使劲一掐,“小娘们,说不说,”
“哎吆喂,轻点,轻点,我告诉你,我看见周小姐鬼鬼祟祟的进了书房,半晌才出來,出來的时候脸煞白,魂不守舍的,我想她应该在里面打了个电话。”
夏瑾沫若有所思的坐到凳子上,“大清早的她给谁打电话呢,你可别说哈,这女人真有两下子,把陆地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要说白青青长的标志水灵,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倒追陆地多少个年头了,从北方追到南京,又从南京追到这,陆地的心硬是沒被她捂热。这周小姐却把他迷的神魂颠倒的,上次什么成人学校的朱校长來,我就觉得她有种让我说不出的蹊跷,她故意接近陆地不会另有目的吧。”
“什么目的,难不成是**投过來的糖衣炮弹?”
“得了吧,就算要扔糖衣炮弹,也得找个黄花大闺女呀。”
“搞不好咱们陆站长就好这口呢。”
夏瑾沫和殷素胡言乱语着,扑哧笑成一团,待笑够了,殷素朝打好的包袱努努嘴,“可我们沒有证据呀,是继续留在周家耗费时间,还是回到站里为党国效忠呀,”
“当然是留下了,我得查清楚这位手段高明的周小姐是何方神圣”,夏瑾沫用胳膊肘捅殷素,“我知道你赖在周家不愿走,是因为这里多自由呀,某些人大白天的出门谈个恋爱,调个情,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管不到。你放心,我不劳烦你,你只要陪我留下就行,其它的事交给我啦。”
殷素笑的神采飞扬,“那感情好,各取所需嘛。”
刘宅内,瑾梅也是天光见亮时才睡着,一直睡到晌午,琪雯有急事向她禀告,又不好叫她起床,担心瑾梅劳累过度,受不了打击。她的公公明光比女人还承不住气,小厮们在巷子里打架的时候,他命令下人们给他拾掇了几件贴身的衣物,然后坐上马车,说要去乡下清静几天,丢下一堆烂摊子不管。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瑾梅挽了挽头上的发髻,系着胸前的盘扣道:“琪雯,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早饭吃了吗,”
琪雯“呀”的惊呼,像是瑾梅睡了有几天几夜似的,汗星渍的她的脸油光光的,阳光打上去,有如污浊的镜子。
“妈,这都快十一点了,马上要开午饭了。”
瑾梅淡定的回应,“我睡了这么久,怪不得头疼呢,别站着了,屋里坐吧。”
“妈。”
“怎么了,”瑾梅奇怪的望着她。
“那个”,琪雯心麻意乱,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出來,胡诌道:“午饭好了,我让金翠端进來,我们娘俩一起吃。”
“好啊,反正就我们两个人在家里”,瑾梅大概神志尚糊涂,懒洋洋的应了句,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
午饭很快端上來,三盘炒菜,外加一小砂锅的汤,里面盛着腌笃鲜。腌笃鲜是刘家在冬日里常煲的汤,腊月里晒的咸肉,加上鲜肉片,冬笋,再放上几丝百叶结,鲜的满屋子的淳香,这也是刘家的二小姐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瑾梅拨拉了几口米饭,一副毫无食欲的样子,琪雯见状,往她碗里夹菜,“妈妈,你从昨天开始滴水未进,多吃点菜吧。”
瑾梅叹气道:“刚起床就吃这些大鱼大肉的,腻的下不了口。”
琪雯道:“那妈妈喝点汤吧,这笋是孃孃(姑妈的意思)大清早送來的,昨夜在山上新挖的,新鲜的很。”
琪雯不提致高的姑妈也罢,她提了,瑾梅的思绪不由的牵到了淑慧的身上,感慨道:“你孃孃有心,每年这时候都往家里送冬笋,可她不是送给我们吃的,是特意为你二姐准备的,你二姐从小嘴巴挑剔,唯独对腌笃鲜百吃不厌。你孃孃疼她,和疼自己的闺女一样,她赶巧今早來,想必听说了你二姐的事,不知要难受成什么样子。”
瑾梅说着,拿起汤匙闷闷的喝了口汤,问道:“你派人去照顾你二姐了吗,”
躲是躲不过去了,琪雯故意不回答,而言其它,“妈,你吃块笋吧,尝尝好不好吃。”
瑾梅追问道:“我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