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这些大臣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洛南砚才再次冷哼一声,一把将肖雪按在了龙椅之上,那个只有他才有权利去做的位子上。
朝臣愕然,纷纷跪行至御阶之下,出言劝说着:“皇上,不可啊,有违组训,这于理不合啊……”
“你们不是想要一个女人成为朕的皇后吗?既然是朕的皇后,难道不应该和朕一样,共享江山?”他冷冷的问。
于洛南砚而言,这龙椅,也不过是一把椅子,是木的,是金的,并无区别。
至于椅子,不就是给人坐的吗?
所以,他这张椅子,叶青梧坐过,子苏做过,如今……肖雪坐在上面,也并无不可。
肖雪被吓得整个人面色白,冷汗涔涔,洛南砚这话的意思是……
“皇上,可是,可是这位姑娘只是一个宫女啊,如何能堪当皇后大任?”
“那你觉得谁能堪当皇后大任?你的女儿吗?”洛南砚毫不留情的戳穿对方的把戏,直把人瞪得面色白。
“皇上,就算皇后并非世家女子,也应该品德才情足以匹配我康源王朝,足以匹配皇上才对!”另外一人也开口帮腔。
“母后自小教朕,若非真心所爱,不得以功利之心、色欲之心,图他人之好,娶妻立后,无不该慎重再慎重,一人只有一心,必当一心一意,而女子无数,又该如何分辨真心假意?朕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并非妻妾成群莺莺燕燕的后宫,若你们实在是愿意,想让她们都送进宫来,朕也不是不同意。”
洛南砚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那些大臣立刻抬起头来,从一脸恳切的劝说到一脸惊喜的期待,只用了不过眨眼之间。
洛南砚冷笑道:“皇宫如此之大,随便找个宽敞点的宫殿,给她们住着便是,朕缺的也不是几口口粮,你们说,是也不是!”
冷漠的声调让人浑身一个激灵,那些先前还喜上眉梢的大臣们此时无不面如死灰,可也有些不甘心放弃的,又道:“皇上,可无论如何,皇后之位不能随随便便让人坐了啊。”
“便是因为不能随随便便让人坐了,朕这许久以来不是一直在寻觅吗?你们倒说说,你们做的是什么事?”
大臣们纷纷不再开口说话,话说道这种程度,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有些人仍是不甘的等着龙椅之上的肖雪,肖雪被看的浑身一激灵,但下一瞬便挺直了腰脊,不冷不热的朝那些人看了回去。
又纠结了许久,这些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没等他们走出殿外,洛南砚便回身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如何知道在这上书房里竟被一群大臣们围住了?太后娘娘才刚出宫便出了这种事,以后传扬出去了,可怎么让太后娘娘放心的下?”
肖雪的声音没有刻意提高,不过,那些大臣们故意走的慢,就想着膈应膈应肖雪,如今听到肖雪这句话,不禁有些迟疑了。
“嗯,都是些不老实的,该打!”
洛南砚笑了笑,转身看向了锦芳,“锦芳姑姑带来什么吃的?”
“是晚膳,姑娘担心皇上朝事繁忙赶不上用晚膳,便叮嘱着奴婢们给皇上送来。”
“好,摆膳!”修理了那些大臣,洛南砚心情极好,大手一挥让张宝端等人去忙碌,回身便坐在了肖雪身侧,“今天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肖雪笑了笑,那时,她心里只觉得空空的,有些惴惴不安,有些害怕,所以她也没有多想便来了,没想到竟然还来对了。
两人相视一笑,张宝端带着人送水进来给两人净手,下去的时候,洛南砚依然牵着肖雪的手走御道,这一次,肖雪是皖皖不敢再逾越了。
用力挣脱了洛南砚的手,连连说道:“皇上,不可,不可!”
“有何不可?”洛南砚脸色没什么变化,声音却沉了车。
肖雪一听便知道他不太高兴了,便解释道:“这世上的道,不是哪条都能走的,若奴婢日后真的在这御道上走来走去,传扬出去岂不是为人诟病,皇上看那褒姒,看那妲己,莫不是都被没有好下场吗?奴婢还想多陪皇上几年呢,若是因此被人黎民百姓都记恨上了,奴婢可不敢了。”
洛南砚起先还有点不高兴,不过后面听到她的话倒也释然了。
这御道、御阶,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条道而已,平时叶青梧和子苏不去上面走,是她们想给他立威,而如今,肖雪不走,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想多陪他几年,这也让他心里热乎。
“罢了,那便随你意吧。”
肖雪松了口气,撩起裙摆踩着旁边的台阶走了下去,和洛南砚一起净了手,坐到了桌案之上。
她的心也松弛了下来,看到他就坐在她的身畔,肖雪心里很踏实。
两人用了膳,肖雪以为他还要再看一会儿奏章,毕竟下午的时间都被那帮朝臣耽误去了,没想到洛南砚却摆手说道:“天下之事,若让朕一个人来管,怎么能管得过来,明日再看。”
他牵着肖雪的手朝外走去,踏着月色出门,有两个小太监在前面提着灯笼,走到有些黑的地方,肖雪还没来得及睁大眼睛去看,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洛南砚握着紧了紧。
一路上未曾说一句话,但肖雪的心里越充实起来。
这一夜,她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前,睡的安然。
一早醒来时,洛南砚竟然还在。
肖雪愣了愣,正要叫锦芳进来伺候洗漱,洛南砚说道:“朕想过了,若这样长久下去,的确不好。”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肖雪的头有些懵,但随即她便明白了,洛南砚所说是为立后之事。
安睡了一夜的心再度提了起来,脸上的血色在不知不觉间尽数褪去,她脸色白的问:“皇上……想要立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