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公不能这么说!”邓太后笑道:“我宫里的薪柴菜蔬都是城外皇庄送来的,银子只是衣料脂粉什么了,这些东西又不是必要之物,最多少换几身衣服就是了,有什么苦的。再说这江山毕竟是高家的,若是咱们高家人都不肯带头出钱认捐,还要别人出钱,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列位不必多说了,哀家回去之后便会派女官商议此事!”
“妾身也是高家的一份子,那也捐一万五千两吧!”林晚晴笑道,她和邓太后不同,内宫秉笔承旨之首,宦囊之丰厚,在汉京城中也是数得着的,掏出这一万五千两好不费力,只是不能超过了太后的罢了。
“好,这下不就有快四万两了!”邓太后笑道:“戚相公,你再把剩下两招说来听听,我看这延英奏对着实不错,这么大的事情,一起坐下来说说就解决了,也多亏先帝爷在世的选了几位相公这等贤臣。”
帘外几人听到邓太后提到先帝,赶忙起身齐声道:“老臣敢不尽心竭力,以报先帝厚恩!”他们这几人能够做到今天这步,自然是先帝宠信简拔的,此时听到邓太后提到先帝,心中也不禁一阵激动。
“太后贤明,我等回去后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好了!”王启年低咳了一声,对戚之悌道:“戚大人,你接着说吧!”
“是,王相公!”戚之悌道:“所谓借支,便是向各省节度借钱。列位应该都知道,自从平定长毛之乱后,各省节度权力大增,很多兵兴时候截留下来当做军资的财赋成了惯例,太平之后也不再转运到中枢,加上其他临时开征的杂税,所以其实不是没钱,而是朝廷没钱,各省有钱。如果朝廷能够向各省借支个几百万两,缅甸战事钱的问题其实也就够了!”
“嗯!戚相公说的是!”邓太后点了点头:“这桩事便让哀家出面吧!他们好歹还是高家的臣子,总要卖哀家几分面子!”
“那第四招便是发债,这法子倒也简单:便是向富商发行债卷,然后约定年息几分,多少年偿还,只是这法子要押物,而且利息和本金将来也要用百姓的税赋来还,归根结底还是要增税!”
“此法可有先例?”
“征长毛时便曾用过,向富商发行债卷,借钱富商便以盐票为抵押品,而且后来还在省县建立了咨议局,后事颇多!”
“嗯,那发债的法子还是先斟酌一番的好!”邓太后叹了口气:“若是其他三个办法都不成了,再用最后一个法子吧!不过我听说好像英人常用发债的法子,难道他们不在乎后果?”
“这个!”王启年等人被邓太后这个问题问住了,倒是户部尚书胡克勤执掌户部多年,对于财税之道颇有心得,起身答道:“太后有所不知,英人疆土辽阔,天下财富汇集伦敦一地,便如那流水一般,寻求获利之道。英人政府又信誉卓著,息债从无拖欠抵赖之事,是以每当发债之时,其商贾皆踊跃购买,其息一年下来也不过三四厘,远较我国低,朝廷承受的起!”
“原来如此!”邓太后叹了口气:“怪不得其后来居上,为海西第一强国,倒也尤其独到之处!”言下颇有艳羡之意,邓太后感叹了几声,随口问道:“那若是我们也发债的话,要出多少利息呢?”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积聚到了户部尚书胡克勤的身上,胡克勤也感觉到了目光中的那种无形压力,他咬了咬牙,沉声道:“回禀太后,若是朝廷发债,只怕一年下来不会少于六厘、,而且还得拿出盐票作为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