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样的分离,在今后的岁月里还会有很多次,可依然会不舍。
“好啦,不是说八点集合吗?已经七点四十五了。”盈芳就着他手腕看了眼时间,推着他来到饭厅。
“行李袋里一个包袱装的是换洗衣裳,另一个是药。救人要紧,自己的身体也要保重。淋了雨、泡了水记得换干衣裳。药袋里最小包的是干姜片,直接冲热水就能喝,不需要熬煮……小瓶里的是参须,累了服几根,提神醒脑……毛木果干可以在没水喝的时候含一片,生津止渴……”
完了又指指行李袋旁的油纸包:“时间来不及,我就给你贴了几个韭菜鸡蛋饼,煮了十个鸡蛋,带着路上吃。衬衫内贴袋里放了几张粮票和钱,看到有卖热食的,记得对自己好点儿,要是一分不花带回来,别想进家门。”盈芳佯嗔地叉了叉腰。
“好。”向刚嘴角噙着笑,一一记下她的话。
心里止不住喟叹:难怪单身汉个个都想娶媳妇,知冷知热、嘘寒问暖的感觉,太他妈好了。
盈芳送向刚下楼时,碰到冯美娟也送李建树出来。
“你不在这几天,我带甜甜回娘家住,回来了去接我们。”冯美娟一手提着搓衣板,一手抱着一团换下的脏衣服。
“嗯。”
李建树表情淡淡地应了一声,提着个扁扁的行李袋同向刚打招呼:“一块儿走?”
向刚点了一下头,视线纠缠着盈芳说:“你别送了,回去吧,锁了门窗早点睡。我会平安回来的。”
“睡觉还早呢,我送你到楼下。”盈芳执意送他下楼。
冯美娟木着脸站在楼梯口,良久,嗤笑了一声。
这样的场景,她和李建树刚结婚那会儿也有过,只是随着时光的流逝,一些东西渐渐变了。
男人外出公干既是家常便饭,又何必次次相送,矫不矫情。
盈芳送男人下楼,远远看着他和大部队集合、小跑着跃上军卡,在烟雨蒙蒙中离开霞山镇,前往陌生的城市、攻克未知的险阻,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一定要平安回来!”盈芳攥紧拳头,默默祈祷。
……
向刚出门三天,盈芳却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学校因场地浸水、特别是校门口到菜市场那一块,不知是下水道堵塞的原因还是暴雨太急下水太慢,总之没过了膝盖而不得不暂时停课,什么时候复课还得等通知。
盈芳就在家看看书、理理草药。向刚出门前一再强调不许上山,她心动了几次,到底没付诸行动。答应他的事,她不想食言。
老金也被限制在天井里活动。生怕下雨冲淡气味,跑远了寻不到回家的路。
倒是小金,这天逮了两只山鸡回来。
盈芳悄悄地褪了毛、剖了肚。见闲着也是闲着,心生一计。
搬了个小板凳坐阳台,把鸡肉耐心地剔下来,焯水撕成鸡丝,再剁成碎碎末下油锅翻炒,搁入酱油、盐巴、白砂糖和香油,做了两罐香喷喷的鸡肉松。这样放着不容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