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点头言是,便将这段时间应贤院的事务挑其重要仔细地讲述了起来,听得武后连连点头不止。
说到最后,上官婉儿想及许叔牙等人的傲慢无礼,忍不住心头一动,言道:“天后,最近弘文馆对于我们前去查阅书料的官吏颇为刁难,今日婉儿亲自前去拜会许叔牙,谁料他竟以研习诗赋事务忙碌为由,让婉儿足足在门外等待了两个时辰,若非陆学士挺身而出,质问许叔牙,说不定还会等得更久。”
武后凤目一闪,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一个食古不化的腐儒,真是得志便猖狂,后来情况又是如何?”
上官婉儿微笑作答道:“多亏陆学士受辱不乱,从太宗皇帝设立弘文馆初衷之上驳斥许叔牙歪理,最后许叔牙气不过,还吟出一首新作的诗讽刺陆学士没有才学,圣人猜陆学士当时是怎么说的?”
没想到上官婉儿居然还卖起关子,武后不由哑然失笑,问道:“陆瑾是怎么说的?”
上官婉儿学着陆瑾的口气,言道:“陆学士当时说的是:如许馆主这般水平的诗,本郎君一刻钟能作上十首。”
话音落点,武后首次露出了惊讶之色,有些不能置信地笑道:“哦,他当真这么说?”
“可不是么?天后啊,当时婉儿听了他这句话,真是吓得呆住了,以为陆瑾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说出这样的大话。”
武后一双柳眉轻轻蹙了蹙,却又笑道:“朕倒觉得陆瑾夸下海口肯定是有所依仗,接下来又是如何?”
瞧见天后非常感兴趣的模样,上官婉儿笑语言道:“听到陆学士这样的话,弘文馆众学士自然是非常的气不过,许叔牙还说若是陆学士能够刻钟作上十首不错诗篇,他便当场拜陆学士为师。面对许叔牙的挑衅,陆学士自然是毫不退让,当真在一刻钟内作出十首绝妙诗篇,令许叔牙是哑口无言,甘愿认输。”
话音落点,武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罢言道:“好个陆瑾,许叔牙那人自负学问自视甚高,今番遭到如此奚落却只能愿赌服输,真是大快人心啊。”
上官婉儿心知武后一直不喜许叔牙为人,此际听到他吃瘪,自然感到非常高兴。
武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那许叔牙究竟有没有拜陆瑾为师?”
上官婉儿如实回答道:“当时婉儿和陆瑾担心与弘文馆就这么闹僵,便放了许叔牙一马。”
武后闻言一笑,叹息道:“你们呐,终归是心软了一些,倘若是朕,必定会让那许叔牙磕头拜师,以后见到朕他就会绕道走。”
上官婉儿故作惭愧地道:“婉儿那比得上天后你的深谋远虑,当时却没想那么多,只要许叔牙能够答应不刁难应贤院查阅书料的吏员,便是足够了。”
“看来这陆瑾也算忠心于朕,算是个不错的人才。”武后微笑说得一句,“就比如他所提出在科举中设立殿试之举,这几日朕想了想,觉得非常不错。”
上官婉儿明白武后突然提及科举之事,必定有所图谋,一时间也没有说话,静静等待下文。
武后蹙眉思忖了一阵,言道:“这样,朕安排婉儿你一件任务,就由你负责草拟一篇建言,将设立殿试的好处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朕看完之后再送给圣人过目,请圣人定夺。”
上官婉儿听的心头一凛,立即明白天后对在科举中设立殿试上了心,急忙点头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