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帝被遮掩的严严实实,看不到半点缝,几位官员压根就没现不对劲,更别提城门外的百姓了。
青贵人也被送上轿撵,莹欢寸步不离,一直守着。
累了一天,青贵人已经抬不起胳膊了,尤其是脖子,累的没有时间去想旁的。
帝后大婚,普天同庆三日,青贵人等了又等,始终没瞧见人来。
“娘娘,时间不早了,早点歇吧。”
莹欢拦住了青贵人,青贵人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偏偏又说不上来。
“嗯,洗漱吧。”
次日,青贵人醒来,换上了凤尾裙,头戴凤钗,在宫女的服侍下用膳。
“去召瑾安侯夫人过来,本宫有些话,要跟瑾安侯夫人提。”
青贵人放下筷子,缓缓道。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半点异响,静谧的出奇。
莹欢走了过来,“是,奴婢这就去安排,不过宫中有规定,三日内不许见外人,尤其是瑾安侯夫人身戴重孝。”
青贵人下意识的松懈了肩膀,有些气馁,忽然没了胃口,“都撤了吧。”
才新婚第二日,青贵人忽然有些不习惯,又过上了隔绝的生活,昨日的震撼,深深的印在她脑中,万民跪拜在她脚下。
是何等的荣耀,青贵人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小口,大婚前呆了那么久,早就呆闷了。
“太子妃在何处?”青贵人眼珠子一转,“昨日为何不见太子妃?”
莹欢低声扫了眼青贵人,“回娘娘话,太子妃身怀六甲,身子不便,所以皇上恩准了太子妃无需观礼。”
青贵人点点头,忽然站起身,“走,去瞧瞧太子妃,这么多天了,本宫还从不知道太子妃长的什么样,究竟有多美。”
莹欢咬唇,“娘娘,待会若皇上来了,见不到娘娘,许是会生气。”
青贵人一挑眉,不悦的看了眼莹欢,“本宫做什么还需要你来教?一而再的阻拦本宫,你到底是何意?”
莹欢半蹲着身子,不卑不亢,“娘娘请恕罪,奴婢不敢。”
青贵人哼了哼,直接就站了起来,带着宫女就去东宫。
莹欢只好跟了上去。
“皇后娘娘请回吧,太子妃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守在门外的侍卫,毫不犹豫的阻拦住了青贵人。
青贵人一挑眉,“放肆,本宫来瞧太子妃,还用的着跟你汇报?”
不一会,画珠走了出来。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太子妃知道娘娘来了,特意让奴婢迎接,娘娘莫要见怪。”
青贵人知晓,这一定是苏晗身边的大丫鬟之一,得罪不去,青贵人面色姣好,笑了笑。
“那就劳烦你了,走吧。”
青贵人来找苏晗,完全是想看看苏晗的模样,是否如外界传的那样绝色。
海棠树下一抹绯红,身姿绰约独立,腹部凸起,四肢却纤细,乌长飘直到腰际。
肤若凝脂,五官出奇的精致,尤其是那一双眼眸,黑沉如水,好像是一个漩涡,将人不自觉的吸引,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周身散着一股淡淡的柔和。
精致二字都不足以形容苏晗的美,苏晗扶着青书,缓缓转眸。
青贵人倒吸口凉气,眼底不自觉闪过惊艳,“太子妃?”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苏晗也只是象征性的颌,一只手放在腰间,紧撑着腰部,虽吃力,不过看上去十分幸福。
“你怀着身子,不必多礼,本宫从未见过太子妃,一时有些好奇,所以贸然打搅了。”
青贵人一见到苏晗,腰杆子停直了,也学着那些妃子们说话,自以为有一种高贵。
苏晗点头,“原来如此。”
多余的话,苏晗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只觉得有些可怜青贵人,不过,也值了。
青贵人又说了几句话,“太子妃,本宫知道你和瑾安侯府有些矛盾,本宫希望能看在本宫的面子上,莫要跟瑾安侯府计较。”
瑾安侯府?
苏晗蹙眉,一头雾水。
“太子妃,过两日本宫设宴,让瑾安侯夫人给太子妃赔不是,以往种种,全都一笔勾销如何?”
青贵人缓缓道。
苏晗瞧着青贵人的神色也不似作假,一脸认真,更加疑惑了。
倒是莹欢,抬眸飞快的看了眼苏晗,又看了眼青贵人,“娘娘,您忘记了,太子妃身怀有孕,更加接触不得重孝之人,瑾安侯夫人重孝在身,除非是皇上下令,否则不能进宫。”
青贵人有些恼怒,脸色一沉,“本宫与太子妃说话,岂有你插座的份,别以为你是皇上派给本宫的,本宫就要看你脸色,传出去,还以为本宫教不好下人。”
“奴婢该死,求娘娘恕罪。”莹欢跪了下来,可神色并无半点惧怕,一抬手间,一枚银牌闪过,却恰好能让苏晗看得清楚。
青贵人正要作之际,苏晗笑了笑,“皇后娘娘多虑了,瑾安侯是长辈,本宫这个做小辈的,岂敢去计较长辈的过失,以往种种,本宫早就不记得了,如今本宫还要替孩子积德行善!”
原本说前半句话,青贵人是不相信的,可最后一句,青贵人相信了,心中郁气消散不少。
“好了,你起来吧,回头去领罚。”
青贵人摆摆手,让莹欢起来。
“让太子妃见笑了。”
苏晗笑而不语,两人又聊了一会,没过多久青贵人就被景隆帝唤了回去。
青贵人走后,苏晗纳闷,“这皇后娘娘究竟怎么回事?”
青书画珠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苏晗将疑惑告诉戚曜,戚曜紧抿着唇,“皇上的主意,谁能想得到呢,下次她不会再来了,你好好养胎。”
戚曜不说,苏晗也没问,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
次日,刚刚新婚几日的皇后娘娘被禁足,不许踏出翊和宫半步,苏晗闻言,只是蹙了蹙眉。
倒是戚曜,时常坐在窗前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总在想,眼皮跳的厉害。
转眼又过了七八日,景隆帝再次病危,昏迷了整整四五日,群医束手无策,景隆帝的身子百毒不侵,连带着用药也失去了作用。
只能听天由命,一时间人心惶惶,所有的朝政大事,全都交给了戚曜处理。
他终于理解了,净悯主持的那一番话,东楚帝星气数将至,指的就是景隆帝!
戚曜心底咯噔一沉,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眉头紧锁未松,二十五日,今日是第十九日。
什么命数,什么天注定,他非不信这个邪!
戚曜沉声命令道,“务必要给孤想办法,必须要把人救活。”
“殿下,皇上已经是油尽灯枯,无力回天了啊。”
一众太医快要哭了,这人肯定是救不回来了,气脉不足。
戚曜一拍桌子,厉声道,“孤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七日之内,若皇上驾崩,你们就跟着统统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