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坐在明亮的餐厅二楼,垂首点了支烟,抽了一口,薄唇一点点吹出轻薄的片状烟雾,起伏升高,幻灭在他的瞳仁里。睍莼璩晓
遥远明媚的记忆里,他记得阿年走在青石板路上的样子。
当天,黄昏的颜色从天边倾斜,千尺万尺,尽数落在青石板路的尽头,光影照射的,是阿年回家的那条路。
管止深眼眸沉沉地盯着打火机的火苗。蓝色火苗在他漆黑的眼眸里闪着光,他好像听见,满世界都在替阿年说,“方默川是我的男朋友。”他又仿佛看到,火苗里跳跃着一抹身影。他用沉痛的眼神责问那抹根本不存在的影子:当以后的日子走完,事实会印证——我们到底谁错了,谁对了?
公交车绕了小半个Z市,才到了阿年奶奶和二叔住的小宾馆。
在车上,阿年几次打给默川,他都是关机。
以前从没这种情况,他习惯了24小时开机。
从宾馆左侧的门往里走,阿年正在通话,让二叔带奶奶下楼,她侧眸瞥见右侧门出去一个人,眼熟的背影,有几分像张望。
“阿年,你跟二叔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不买四合院了,下午去北京拿回祖宗牌位?”手机那边,阿年二叔问。
阿年怔住,二叔怎么会知道?
“是啊。”阿年回答。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另一侧门刚才出去的,一定就是张望没错了!
那边阿年二叔对阿年奶奶说:“妈——你看阿年做的这是什么事儿啊?铁了心不让我哥出来?我哥在里头天天盼,最后栽亲闺女手里了?”
“二叔你说什么呢?!”阿年刚开口,就听那边大喊一声:“妈————”
接着,就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