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不应话,将身子一移,露出身后一位端坐在轮椅里的玄衣冷酷男子,那男子容色冷峻,长眸锋睿,万老板忽然感到一股强大而摄人的气场攫住她,令她有那么一瞬间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好强大的气场!
从业几十年的经验和直觉告诉万老板,面前这是一个她惹不起的真正的大人物。
“不知这位大人亲自前来,有何贵干?”万老板立马笑脸迎人,但也不着痕迹。
聂风无视这老鸨的谄媚,直接推着王爷的轮椅进了晚香楼,而紧接着跟上来的安总管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不疾不徐含笑道,“刚才那婆子带来的姑娘,我家主子要带走。”
万老板看着递到面前的银票,一百两的,竟有五张!脑中只转了几下,万老板立马做下决定,便乐呵呵伸手接过,“几位大人真是爽快,那小人也就做个顺水人情了,姑娘就在二楼房间里呢,好吃好喝招待着,决无差错,小人这就给大人带路。”
这万老板想着,她不过才花二十两银子从谢婆子手里买下那姑娘,虽说确实是个堪当头牌的坯子,可她也还没往她身上砸心血本钱,也就转眼的功夫就能多赚几百两,这种生意不做白不做何乐不为,而且看这位神秘的大人物,也不是好惹的,虽说她认识几个有权势的,但也不知遇上面前这位的时候还是不是对手,一番思量下来,觉得还不如做个顺手人情,大家都其乐融融。
聂风力大无穷,两手端起祁丰楼的轮椅一个腾挪就上了二楼,将那万老板都看呆了,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叫龟奴们给轰出去,不然这身手,一个人打二十个也不成问题。
“那位姑娘就在这房间里。”万老板推开一间屋子,然后识趣地退到一旁,用余光观察着那位坐在轮椅上从出现至今未开一言的‘大人物’。
聂风一根筋,不解风情,还想推着王爷的轮椅一起进房间去,不想背后衣角被人扯了扯,他疑惑回头,见到安管家在后面给他使眼色,他不解地看向安伯。
安管家真是急死了,连忙拽住聂风的衣袖将他往门外拉了拉,聂风这才顺着安伯的力道跟着出了门,临了安伯还特意将门给掩上了。
对于身后聂风和安伯的这番动静,祁丰楼是察觉的,却是由着他们去。
房门在身后关下,祁丰楼终于开始用视线去寻找那个女人的身影,屏风挡住房间大半视线,他划动轮椅绕过屏风,便一眼望见躺在床上的女人,她还穿着之前那身内侍服饰,毫无知觉倒在枕被上,一头青丝散乱,紧闭的双眸下是两扇浓密的睫毛。
祁丰楼就在隔她三步远的距离凝视了她好一阵。
这个女人像是一个谜团……缠绕他又困惑着他……
良久,他推动轮椅上前,用手指在她鼻间探了探,又捏了捏她手腕脉搏,最后伸手在她肩头几处穴道点了两下。
过了一会儿,“唔……”洛鄢之低吟了一声,揉着疼的后脑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脑袋有一瞬间当机,这是哪儿?怎么有一种当时穿越醒来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盯着头顶的帘帐,没有慌乱,反倒感到一阵茫然,了一会儿呆,这才转动视线观察周围,她一侧眸,就现在床榻不远处的男人……洛鄢之又愣了,眨巴眨巴大眼睛,忽然噌地坐起来,愤慨地伸手指着他,“你把我打晕带到这儿来的?”
祁丰楼的脸上又出现那种似讥非嘲的冷漠神情,明明五官没有一处牵动,但她就是能从他眼尾和唇角感受到那种神情,洛鄢之每次看见他出现这种神情,心里就不爽,没有来由的不爽,让她很想做点什么让他卸下这种神情。
“祁丰楼,你把我虏到此处居心何在?”她跳下床榻,站在他轮椅面前居高临下质问。“你该不会是为了上次梨花林的事儿伺机报复我吧?”